秦宫密谈（二）

许久不曾来过这座宫殿了，走在宫殿青灰色的路面上，有一种回到自己还是嬴政身边女史的日子。我依稀记得和嬴政一起听到诋毁他的宫人和太监的对话，如今的局势怕是这种私下的窃窃私语，言语的重伤会更多，而如今这一切都必须嬴政自己去面对了。

我和吕不韦到了嬴政书房的时候，嬴政还在屋内忙着，是宫里的小太监先进去通报的，没多一会儿嬴政便请我们进去。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坐在桌案的中央，见我们进来便起身迎过来：“仲父，您来了。”

吕不韦鞠躬行礼道：“王上。”

嬴政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我，笑着冲我轻轻点头，我也回了个微笑。随即他便拉着吕不韦的胳膊，引着他做到桌子的一侧，我只是紧跟着。

“仲父，肖晗，你们今日来可是有要紧之事？”嬴政问道，顺便还看向我说：“肖晗，你做在这边。”

“好。”我顺着他的指向，坐到了吕不韦的对面。

“王上，凶手已然抓到了。”吕不韦率先说道。

我一愣，紧接着望向他，心里十分紧张，他不是说了不跟嬴政提太子丹的事嘛？如今，朝局不稳，嬴政本就到处是麻烦，不好再因太子丹的事左右为难才是。

我紧张的望着他，也不敢随意开口，不知道他到底要说的是不是太子丹，如果是，我现在制止也是来不及。如果不是，那我岂不是白白泄露了秘密。

不过，事实证明吕不韦这人有时候还是能处的。

“凶手是誰？”嬴政皱紧眉头看向他。

吕不韦道：“不知道，这个人应该是死士，从来秦国捣乱报的就是必死之心，抓到他之后，他衣领处缝着毒药，当场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嬴政低声重复了一句，随即问到：“就没有留下别的线索吗？”

吕不韦摇摇头，故作无奈的叹口气：“没有，还没来得及查。”

嬴政转头看向我问道：“你觉得，有可能是谁？”

“这个……”我挠挠鼻子，有些犹豫道：“我也不清楚，都有可能吧这事儿……毕竟盯着这事的人很多，六国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有可能安排人办此事儿的，为了不让秦国发现后出兵攻打，找死士也是有这个可能的。”

“嗯，我也是如此考虑的。”吕不韦接过我的话说道，“不仅仅的六国人，还有朝中政见不一的官员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我们不知道究竟是谁，不好妄动。”

嬴政锁着眉头，表情凝重，道：“既然那个放火的人已经死了，对方不管是谁都会有所察觉，想必已经知道寡人已经了解此事采取了行动，若是再动手必然会很谨慎。一时半会，倒也不急着查到凶手。”

“正是。”吕不韦见嬴政不再继续追问此事，赶紧应下嬴政的话，问道，“眼下最着急的事便是如何稳定住局面，不要再横生节枝才是。如今只是一家选择动手，而蠢蠢欲动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咱们应该如何应对此事。”

我听他这么说点点头，看看嬴政，见他不说话，又看看提出话题后沉默的的吕不韦，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咱们对外说抓到了纵火的凶手，如今关押在牢房里，看看最后会引出谁，你们看怎么样？”

“不好。”吕不韦拒绝道，“如此一来虽然能引出幕后主使，但咱们现在对于稻田的保护是秘密的，这样也会把我们的部署彻底暴露给他们。现如今是他们想对稻田下手是明，而我们保护稻田是暗。”

嬴政也点头，说：“寡人同意仲父的话，虽然你的办法的很好，但是只针对于只有一个幕后主使的情况下，而如今我们不能确定究竟有多少人想到或者正在实施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嗯。”我点点头，规规矩矩的坐好，听他们说话。

这时一缕阳光正好落的在桌子上，上面满是窗户上纹路的阴影，随着微风，还能看到树影的晃动。

“有光，就有影子。”我小声嘟囔着，“有影子的地方，就会有光。”

“你在说什么？”嬴政温声问道。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愣神，我突然觉得他好温和，像春日的阳光，不热烈但却让人感觉很舒服，就像第一次我见到赵姬时的感觉。

“王上，吕大人，你们看这里。”我伸手给他们指着刚才我在看的阳光和影子，“光影是成对出现的，如果有影子那就必须有阳光，如果有阳光那就必须有影子。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敌人是影子，我们没有光源去寻找影子。”

我抬眼看着他们两个人认真的表情，便冲个桌子边画圆圈边说道：“虽然影子抓不住，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不可以制造影子，去把握阳光。”

嬴政提了兴致，说道：“你这想法挺有意思，那你觉得这太阳光应该是什么？”

我冲他笑笑，又看了看吕不韦说道：“吕大人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