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枪对着自己捅之前,表情非常不自然,像是被谁强迫那么干一样。再加之后来,又有演员和他说剧院丢了东西,他就更担心了。晚上他带着几个胆子大的男演员等在后台,果不其然,又听见了唱戏的声音,跑到戏台前一看,竟然是那已经死去的花旦!”
“不是吧,闹鬼啊。”吴林风搓了搓手,闹鬼这事儿好办多了,大家都是圈里人,该手鬼收鬼,该捉妖就捉妖。
“主管也觉得像是闹鬼,这才找到道长这儿的。后来道长带着我亲自来到剧院中,我们确实发现那里气场有异,但那天剧院无戏,看了一圈,演员里并没有异常的地方。道长就问有没有常客经常来看戏的,主管说:‘有一位老板,每周都要来好几次,明天也有一场戏,是经典的《桃花扇》,他肯定回来。’道长怀疑这股妖异之气来自戏台下的观众里,就等着第二天开戏的时候让我在后台蹲守。第二天我在后台等了没多久,道长突然派人传话,说观众席里有异动,让我去最前排的贵宾席里盯住。”
“那日其实一无所获,但后来回去的路上,道长神色十分紧张,他告诫我回去以后千万不可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他说他要单独去一趟剧院把事情了结了。我问过道长为什么不带上我,道长说这次的鬼怪道行颇深,可能不止鬼怪,还有妖孽,我年纪还小,就不让我冒险了。又叮嘱我三天之内待在家里别出门,谁来都别见。”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道长了,虽然嘴上从来不愿叫他一声师父,但我还是没来由地担心他:“那日我回去以后便做了个梦,梦里我在剧院里遇到了一个非常俊美的大叔,大叔身上的妖气十分浓重,我意识到他可能就是道长说的大妖了。我想起道长和我说的话,让我不要见人,我想可能就是怕他找我的麻烦。梦里我躲进了后台的一间屋子里,屋子里还有两个衣柜,其中一个衣柜里似乎封印着什么东西,上面贴满了符纸,还被缚妖绳捆住了。大妖追了上来,我换乱之中躲进了另一个衣柜里。大妖进来后,那衣柜里传出一阵古怪的声响,里头的东西让他不要追我,去杀了道长。等我从衣柜里出来以后,就看见那刀马旦神色慌张地走出剧院。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发现我被困在这个时空了。”
吴林风没说话,我现在才与他说起这些实在是因为此事莫名地将他牵扯进来我于心不安,又恐知情不报未来会酿成大祸。我知道吴林风有些不高兴。从我来的那天起,吴林风对我可以说的坦诚相待,而我独身一人为求自保,说话时总是说三分藏五分剩下两分让他猜的,换做是我我也会有点小情绪嘛。
谢允诚听完我说的遭遇以后倒是没再有什么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对我来的过程十分好奇。
借着桌子的遮挡我偷偷用指头戳了戳吴林风,赔了个笑脸小声哄他:“别生气哈,一会儿请你们吃饭!”
谢允诚也感觉到吴林风的情绪,搭着他的肩膀帮我说好话,这才哄得吴林风雨过天晴起来。
“所以姜小姐,你就这么来了,又回不去啦?”谢允诚把话题一转,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我接收到谢允诚的信号,马上接下话头:“其实我醒来以后发现我梦里带着的桃木剑和长剑都在,连白日带在身上的符纸都在。我想那妖怪应该只想拿我要挟道长的,只是不知哪一步走错了,我竟然回到了过去,也就是咱们现在所处的时空里。”
我拿起手边的长剑,这把剑是我小时候学道法时老师送我的,我不愿入道家出家,就总不肯叫他师父,最多称呼他为老师,对外也只称呼他为道长,从不叫他师父。老师却没责怪我,只给了我这把剑让我跟着他学本事。
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转而问谢允诚:“我天生异瞳,左眼生下来就是浅灰色的,那日我在华亭中学见到你,你却并未表现出惊讶的神色,而你和林风白天吵得那样凶又是怎么回事?”
谢允诚一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窘迫表情,连忙摆手解释道:“林风不是说‘非礼勿听’嘛,那我也是‘非礼勿言’呀,我和他的武器你也看到了,这功夫都是一家的,我是这小子的师兄,可我俩年纪相差不大,他老不服我,这老斗嘴的,你日后总要习惯的!”
看到谢允诚语无伦次的样子我觉着好笑,又偷偷看吴林风的表情,嗯,消气了。
盘子里的糕饼都被我们吃完了,茶水也喝得差不多了,该考虑一下隔壁厢房里头的那两具尸体怎么处理了。
这大白天的从咱们院子里抬出去两具尸体,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