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我只有这么个战队。”

“你们打比赛一定要加油，如果半年内打不出成绩，创造不了收益，战队我是一定要卖的。”

“我还要卖楼，”

“你听懂了吗？”

周野只能回答嗯的一声，他声音低沉，像是质感绝佳的提琴，只在夜里演奏的夜曲。

周野的答话像是找到了陈好话匣子的钥匙，女人吐字密集起来，心里憋着的苦闷借着酒水涮洗，从缸里一股一股往外冒。

“我爸死了，什么也没给我留，”

“我的遗产就是这个战队，是不是很搞笑。”

周野被她眼里的情绪淹没，眸子含着幽怨，像是被抛弃的皇女一般，在高耸封闭的塔楼自嘲。

“今天他们劝我喝酒，说不喝就是不给面子，我哪里算什么陈三小姐。”

“我还劝我妈不要依靠男人，但没了我爸给我的钱和地位，我又算什么呢。”

女人陷入自我否认的漩涡，带着些哭意，甍声甍气。眉眼低垂，灯光打下来将平时充满灵性的瞳孔蒙上一层阴影。

“你是我们的老板。”男人开口，带着安抚和宽慰。“最近我们比赛成绩很好，”

“因为你是冠军，你带他们，当然会好。”陈好语气有点上翘，周野也放松了语气，“对，冠军，没人要的冠军。”两人揭开平时的外壳，双方深处都有着流血流脓的伤疤。

“没有你，不会有战队要我。”周野在证明一切都是她的功劳。

“你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没有战队要你？”陈好想要进一步探究他当年的秘密，周野目光里印着女人，他不介意告诉她，但陈好今晚醉酒，唠叨又迷糊，明显不是一个跟她坦白的好时机。

抠挖伤疤总是冒犯又痛苦，见周野不答，陈好也不着急，时间漫长总会有一个答案。

她先亮出底牌，赌周野不会辜负她。

女人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期盼，“那你跟我保证，你会带好我的战队。”

海中遭遇风浪的人都希望签上一份保障财产的协议。

周野蹲在她面前，看着眼前的女人耍酒疯。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带着丝丝酒气吐在他脸旁。

“我会努力工作的，为了你的战队。”低低的声音吐出承诺，跪拜在女王座下的骑士，低头宣告永远效忠。

陈好突然伸手握住周野肩膀，男人的背心是无袖的款式，她直接抓住他肩膀的肌肉，指甲有些嵌进去，不觉得痛，只觉得痒。

陈好像是觉得手里手感不错，又松手抚摸了一下，然后掰着周野面对面，二人对视。

陈好被酒精沁润过后的眼睛亮亮的，又带着一层水色，“你好好表现，我看好你。”模仿着今天酒局上见到的老板模样，伸手拍拍周野肩膀，厚实的肌肉弹性十足而不失质感，温暖亲肤。

像是终于交代完一切，苦闷也消散不少，和周野说了声晚安，倒头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周野看着眼前熟睡的少女无奈扶额，陈好今夜化了精致的妆，眼线尖细，在眼尾翘起，刚才对视的时候周野就发现，眼皮上还有亮片忽闪，此刻在男人面前睡得毫无防备，夏夜的海风有些凉，顺着窗户吹进来，她下意识蜷起身子。

周野叹气，有力的臂膀将陈好圈起来，走上三楼。

上楼有些颠簸，周野抱得并不紧，堪堪把女人抱住抬起。

陈好被改变姿势，额头无力的蹭了蹭身前温暖厚实的身体，又往那贴了贴。周野的声音在头顶忽远忽近，有时像远在天边，有时像在海底，脑袋里一阵混沌，“别乱蹭了，啧。”

把陈好放在陈子昂之前的主卧，现在也是周野房间内的床上，陈好没一会就把自己和被子扭成一个麻花。双腿缠着蓝黑色的被子，是黑夜里的白色藤蔓。

周野放弃帮助陈好换衣服的想法，战队里没有女人，只能让她穿着西装外套继续睡，走之前将她胸前的挂坠取下来，免得睡觉时伤了自己，闪亮的坠子放在床头柜，周野轻轻带上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