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上)
霍醒言转过身,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上来了?”
“在楼下找了你们半天,家里是已经不够你们两个谈情说爱了吗?”方瑶紧了紧她的粉色毛绒睡衣。
“不是……”我抬手往上指了指,“我们是在看——”
她仰起小脸望着天空,抢答道:“流星雨?”
小丫头还挺有见识。
正好,也省得我费劲解释了,小孩子都喜欢这种新鲜事物。
我嘴边的那句“对啊”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她继续说道:“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幼稚。”
“……”
两个年近三旬的成年人被一个十岁的小屁孩说幼稚,提出对着流星许愿这一建设性举措的我本人此时此刻像个小丑。
“大人就喜欢幼稚的。”霍醒言把她转了半圈,推着她往回走,“你快进去吧别冻感冒了。”
“我上次放床头的那个小兔子呢,收到哪去了?”方瑶边走边回头问。
“应该在柜子里,我去帮你拿。”
霍醒言又转头对我说了声“走吧”,哄着方瑶下楼去了。我留恋地最后望了一眼天空,跟着他们进屋了。
拿到了心爱的玩具方瑶就在自己房里待着了,我跟霍醒言在露台上已经聊完了该聊的,也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可能是忙了一整天的缘故,在床上躺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今年的最后一天理论上是工作日,不过我还是给公司所有人都放了假,但由于我长期的不懈努力,该死的社畜生物钟又完美回归,即使没有闹铃的打扰我仍旧没能顺利睡上一个幸福的懒觉。
醒了之后我照例先躺着拿手机浏览了一下网上的讯息,确定没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娱乐新闻我才能放下悬着的心。从卧室出来时正巧在门口碰到刚洗漱完的霍醒言,平常这个时候他都准备出门了,可今天他还穿着睡衣,神色从容,不急不忙。
“你今天也不去公司吗?”我抬头看着他,视线被他头顶一小撮竖起来的头发吸引了。
他回完消息,把手机放回睡衣口袋:“你们俩都在家,我就不去了。”
“舅妈……”
我循声转头,方瑶竟然早就坐在客厅里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睁大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用着诧异却又不确信的语气说道:“你跟我舅……不住一个屋?”
……
……
……
出大事了。
从她坐的位置那里是可以直接看到我们两间卧室的门的,也就是说她亲眼看见了我和霍醒言是从两个不同的房间走出来的。
昨晚我太困了,加上她一早就回自己房间了,没好奇没追问,所以我根本就没考虑到这个问题——真正的夫妻是要同房的。
“怎么会呢!”我灵机一动,靠到霍醒言身侧,做作地挽住他的手臂,“是你舅昨晚打呼噜,我嫌他太吵了,就跑到隔壁来睡。”
“我什么时——咳!”霍醒言下意识要为自己鸣不平,被我一肘子撞得咳出了声。
方瑶歪着头,困惑地眨了眨眼。
霍醒言同样困惑地低头看了看我,我挤眉弄眼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漏嘴,他这才明白我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对,我打呼噜,很吵。”
他头上的那撮毛看起来都跟着在隐忍。
“啊……舅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你少管。”霍醒言冷漠地拒绝了外甥女的关心。
方瑶撅了撅嘴,小声嘀咕:“舅妈真可怜……”
霍醒言有口难辩,既想替自己伸冤,又碍于形势不敢说出真相,只好无奈地白了我一眼。为了防止他找我算账,我无视了他的眼神鞭挞,果断扭头转去卫生间。
上午阿姨过来把家里打扫了一遍,给我们做了午饭,下午我们一家三口久违地坐在客厅看电影,方瑶再一次兴致勃勃地选择了恐怖片。
我以为经过鬼屋一役后她对恐怖片有了一定程度的免疫,不料她仍然是全程吱哇乱叫,不是掐着霍醒言就是捏着我,电影没吓到我,她一惊一乍的反应倒是把我吓得不轻。
我轻轻拽了拽她的辫子,调侃道:“你在鬼屋都不怕,怎么还怕鬼片?”
她眯着眼睛看银幕还不忘从薯片袋里摸出薯片塞进嘴里:“鬼屋里那都是假的啊,但电影也太真了。”
听到她的这个解释,霍醒言朝我看了过来,在晦暗的光线中我也能看得出他在笑。我很清楚他在笑什么,可我一句话都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就会在方瑶面前暴露我在鬼屋里的不堪旧事。
看见我吃瘪的样子,霍醒言笑得更欢了,分明就掺着报复成功的得意。我咬了咬牙,忍下了。
电影进行到正刺激的部分,方瑶突然放下薯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