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4)
江乔木刚抬头就只看见了江宇宸笔直的背影,他跟着也钻进了车里。
“听说你的同学被打了?”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目视着前方,黑色眼睛之下的双眸斥着怒气,语气却与之相反,是淡漠寒冷。
“嗯。”
江乔木哑着的嗓子有一丝颤抖。
须臾。
车里无比的安静。
他知道这些都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双手一直互相擦拭着快要结痂的伤口,从校门口忐忑到家里。
一进院子,江乔木的侧腰上被重脚一踢,他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江宇宸没有继续施暴,又或者是他想换一种方式,他嘴里念叨道:“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拿刀子伤人,真是尽了我的脸。”
言罢,他从屋里扔出一块洗衣板,凹凸不平的板子刚好打在江乔木的脸上,从而边角带着血地落在地上。
“要不是老爷子非让我管你,我真想让你直接进去吃几年牢饭。”江宇宸出来时已经把正经的外套脱掉,手中拿着一把戒尺,其上的图案很熟悉,正是江老爷子的那把,“跪上去。”
江乔木只有半秒地迟疑,挪动着双膝跪了上去,随后伸出手来先是擦拭流着血的额角,在之后瞪着双眼平静地看着在空中抖动的戒尺,并把手掌心向上的悬在空中。
可就是这半秒地迟疑就足以让江宇宸怒火中烧。
他从未承认过这个儿子,再加上江老爷子说过只有江乔木继承了集团,他才有可能获得他的那份股份,这个儿子对他产生的威胁让落下的每一鞭都带着怨恨。
“为了一个小女朋友,你居然把事闹得这么大,你知不知道你惹事遭殃的是老子!”
江乔木眉眼一抬,那只拿着戒尺的手,掌心通红指尖还有些发紫,再将视线往上移,江宇宸的脸上有着格外明显的巴掌印。
看到此,他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讥笑。
不料,这份笑被站着的男人捕捉在眼底,冷言道:“你笑什么?”
江老爷子真是好心机,他明明知道江宇宸忌惮和厌恶他的孙子,还用股份当做一块肥肉让江宇宸担起教育江乔木的责任,这样的话不但压了江宇宸的贪心,还能凭着江宇宸的燥心打出一位继承人来。
从始至终,江老爷子依旧是个在内不见亲情在外温润如玉的世家君子的形象。
可他不知道的是,江宇宸不会因为一块肥肉而放弃一整只羊,未来的某一天里江老爷子会失算在自己的儿子手上。
江乔木就是在笑此。
“你是在笑我脑子不如你,进不了江老爷子的眼?”
江乔木摇摇头,说:“爸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我的智商也是遗传的爸爸,爸才是□□唯一的继承人,我怎么敢笑爸爸你呢。”
他知道如果再不说些好听的话,江宇宸会用着自己的方法再暴打一顿,也许是被打怕了,江乔木的脑袋昏昏沉沉,上眼皮似是千斤重的棉花一直往下坠。
就算这句话带着几分假,但能从江乔木的口中听到,也是欣喜的,“你最好是这么想。”说完,江宇宸满意地收起戒尺,回屋拿起外套就朝院外走。
他走后,江乔木就从搓衣板上起来,因为被打时不断地小动静躲闪,他的膝盖已经被磨得发红酸痛,可这些疼痛远远抵不过脑袋里如钻木取火般的酸麻疼感。
还未彻底站稳整个人就昏倒在地。
蝉鸣纷纷扰扰,该是在盛夏,空中散着带有着苦甜的淡淡的味道自天上而来,江乔木缓缓睁开眼,发现从院墙那头冒出来的梧桐枝丫缀满了白中泛着点点紫色的花朵,似万千喇叭般叫醒六七月的夏炎炎。
他无力地躺在落花中,已经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今夕是何夕,也不清楚这梧桐花是开在梦里还是记忆里。
忽而,花落满天后随即化为乌有,跟这段荒谬的记忆一起。
“砰砰砰。”
敲门声落而有致的响起,随后是从外而来的推门声。
“江乔木,你醒醒,醒醒。”
“江乔木……”
耳外传来熟悉的叫声,江乔木暗中叹了一口气后不急不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孙湾湾皱着眉头的脸,他起来之际先看了一眼那棵树,光秃秃的,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江乔木的声音很冷淡,像是在面对一位陌生人。
孙湾湾先是一愣,忽而将这段冷漠的话抛在脑后,因为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她向前一步,抓住江乔木的手臂,说:“风夏被送到了市医院,明后天是周末,你要去看看她吗?”
“风夏?”江乔木迅速抽回手,退后一步与孙湾湾保持一臂的距离,眉头一皱,问:“是我们班新来的林风夏?”
“对啊,你去不去?”
“不去。”
江乔木没有半点迟疑地回答,孙湾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