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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恐怕她前头说的话也不足信。
终日玩鹰,倒让麻雀啄了眼。
陶嬷嬷更气,恨不得吩咐秋芙,把戚凤箫衣裙扒下来验验身。
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不想做得太过。万一把戚凤箫惹急了,坏了伯府的大事,她如何对得起笙小姐?
“既然是世子爷吩咐,小姐且早些沐浴歇息,莫误了正事。”陶嬷嬷瞥了秋芙一眼,“秋芙一时情急,说重了话,还请小姐念在她对主子一片忠心,饶她这一回。”
戚凤箫听着好笑,饶不饶的,也不由她说了算,伯府派来的人,哪一个是她能动的?
秋芙对主子忠心么?戚凤箫眼底噙一丝笑。
似乎,她也不是不能动伯府的人。
动一个秋芙,好叫陶嬷嬷知道,她并不是泥捏的性子,莫要欺人太甚。
盥室里水已不太热,翠浓重新提起桶去打热水。
路过耳房时,被陶嬷嬷拦住。
“伺候沐洗时,眼睛放亮些。”陶嬷嬷语气沉沉,如她映在墙上放大数倍的黑影般骇人。
翠浓连连称是。
片刻后,提着热腾腾的木桶进屋,翠浓掌心已沁出汗意。
一分是被热气熏的,倒有九分是被吓的。
热水倒入浴桶,激起满室雾气。
戚凤箫抬指,一粒一粒解开珠扣,衣料层层委地。
氤氲雾气拢住她光洁背影,窈窕轮廓像是晕着月华,须臾,月色入水,被散开的墨发藏在浮动的涟漪之下。
她当真是在乡野长大的么?
翠浓盯着瞧了两眼,便红了面颊,不好意思再瞧。
粗生粗养的,长成这样如珠如玉的皮肉,生她之人,该有多出挑?那位被顶替的,真正的少夫人,恐怕还要美上几分。
身后丫鬟沉默一瞬,才拿起棉巾,欲替她擦洗。
戚凤箫纤手环在肩头,稍稍侧首:“我自己来,你且退下。”
“是。”翠浓递上沾湿的棉巾,退后两步,却不走,“奴婢不打扰小姐。”
私底下,她们都喊小姐,而不是少夫人。
戚凤箫明白,这是陶嬷嬷的意思,时时处处要她记住,她只是暂时代替戚凤笙。
至于翠浓不走,戚凤箫也不恼。
她放下棉巾,捋着湿漉漉的发,回眸浅笑:“是陶嬷嬷叫你来验看我的身子吧。”
虽是疑问,戚凤箫语气却笃定。
对上翠浓煞白的小脸,她笑意更浓,沾湿的睫柔弱昳丽。
“不必紧张,待会儿陶嬷嬷问你,你如实告知便是。”戚凤箫转过去,捏起棉巾擦洗手臂,“哦,记得告诉陶嬷嬷,我舌尖受了伤,明日膳食注意些。”
“小姐,我,我……”翠浓白着一张脸,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只是奉命行事,未像秋芙那般折辱我,我已是感激。只不过,你可有想过,伯府里不缺丫鬟,为何独独从外头买了你来做陪嫁丫鬟?等戚凤笙回来,你会被如何处置呢?”
戚凤箫语速很慢,给足了翠浓琢磨的时间。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敬我一尺,我便护你一丈。”
翠浓垂首,绞着指头挣扎。
直到戚凤箫唤她取擦身的干净棉巾。
戚凤箫迈出浴桶,动作麻利拿棉巾裹住身子,抬起湿漉漉的睫羽,以极柔缓的语调道:“你可能不知,戚凤笙是逃婚跑的,原本她身边亲信的丫鬟不止秋芙一人。”
“还,还有一位姐姐呢?”翠浓愣愣问。
问出口时,脊背莫名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死了。”戚凤箫走到屏风后,取下花梨木架子上的寝衣,“伯夫人一怒之下,命人当场打死。”
盥室热气未散,翠浓却觉一股凉意自足底直窜脑仁,遍体生寒。
寒苑内室,长风念完密信,望着宋玉光,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宋玉光长指轻轻抚过紫竹箫,脑中蓦地回响起女子的话。
“世子爷战功赫赫,英勇盖世,相貌俊朗,曲子也吹得极好。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一直效忠之人,想置他于死地,冷漠以待之人,却一见他便心生欢喜。
“用着七皇子的人,嫁祸二皇子,连我都险些以为是二皇子所为。”宋玉光凉薄浅笑,“不愧是四殿下。”
言毕,宋玉光重重咳嗽几声,唇间洇出些许血丝。
“公子!”长风慌忙上前。
宋玉光摆摆手:“无妨。”
“往后寒苑只许你和陈樾进出。”宋玉光语气森戾。
长风闻言一震,旁人都好说,侯爷、夫人连婚仪都听公子的,自然不会强行打扰公子清净。
可是,少夫人呢?
“公子,若是少夫人来,也不让进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