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薪水不高,但好在工作内容还算轻松。
诊所老板与我父亲是旧识,往些年来往频繁,算的上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伯,他时常规劝我,有这功夫不如去东京好好读书,别把青春耗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工作上,对于他的话我常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每次都含糊其词的应和着。
“嗯嗯嗯……对对对……,您说的很有道理,来年一定,一定——”
说多了,面对我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他渐渐的也厌烦了。
等到手里终于攒下了一些钱,我雇个几个工人将隔在两家之间的院墙推倒,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将围墙拓展了一些,这样一来,视野宽阔了,我打理起两家的院子来也方便了不少。
为了节约开支,减少工人工时,除开一些必要的繁重的体力劳动,很多活我都尽量自己揽下,虽然辛苦,但在忙碌中,心态也渐渐平和,不再总是患得患失,也没那么多时间去缅怀过去的那些时光。
院子里时常会飞进来一只乌鸦,总是站在院墙边上那颗樱花树的枝桠间远远的看着我,看一会儿又飞走,一开始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每次来的都是同一只乌鸦,直到它来的次数多了,我才慢慢的确信每次来的都是它。
休息日的那天,我蹲在院子里清理了一上午的杂草,两家庭院合并在一起打理起来着实费劲,直到日头渐渐毒辣,我摘下手套,去内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一转身的功夫,出来一看,那只乌鸦又飞进了院墙,落在门廊边往里张望。
我不禁哑然失笑,它倒是掐着饭点过来的。
我转身去内室泡了一壶茶,又拿出一盒萩饼,它看到我走出来,也不闪躲,悠闲地整理起自己的羽毛,眼睛时不时往盒子里的点心瞟,一整个馋样。
我从盒子里拿出一块萩饼,掰碎,朝它招招手,它很识趣地飞过来,落在我的肩上,就着我手心的里的碎饼子吃了起来,等吃饱喝足,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我捧着茶杯慢慢地啜饮着茶水,抬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微风轻轻地拂过我的脸颊,庸常的日子似乎也渐渐显露出一些细碎的美好来,如太阳碎碎的光芒,洒落其上,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在这些平凡的琐碎下,也蕴藏了阳光般的温暖。
又一年后的一个傍晚,院子里飞进来了一只脾气暴躁的鎹鸦。
它一来就骂骂咧咧地催促着我解下它脚上的信筒,我还来不及惊讶那只鸟竟然会口吐人言,就在它一声声‘问候’中,手忙脚乱地取下了信件。
完成任务的鎹鸦扑腾着翅膀飞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再次向我发来‘问候’,谴责我害它飞了这么远的路,怨气颇深。
我展开信件读了起来,是玄弥的来信。
他告诉我他加入了一个猎鬼组织,已经通过了正式考核,实弥也在这个组织里,很快他就能和哥哥并肩战斗,等到他能独当一面成为柱的那天,会回来看望我,希望我好好保重身体。
我将信件捂在胸口,忍不住落下泪来,这是我这两年来第一次得到有关他们的消息,所有的等待都在这一刻,获得了救赎。
从这以后,玄弥时不时会给我来信,他在信件中甚少提及实弥,可是字里行间无不显露出对哥哥的敬爱,他告诉我鬼杀队的同伴们都是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大家相处,这让他很苦恼。
我找来纸笔,提笔想了一会儿,告诉他朋友之间的相处不需要什么技巧,哪怕不善言语,但只要怀揣着一颗真诚的心,日积月累的相处下,我相信内心同样赤诚的同伴们也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心意。
玄弥的鎹鸦每一次来都会给我展现它惊人的嘴炮能力,骂人的词汇层出不穷,听得我是心惊胆战,于是我趁它不注意,揪住了它的翅膀,恶狠狠地威胁它,不准在玄弥面前骂人,不准教坏我们家玄弥。
它朝我手上啄了几下挣脱了我的钳制,对着我翻了一个白眼,告诉我玄弥骂的话比它脏多了。
我捂着吃痛的手臂感到自己三观受到了猛烈地撞击,这辈子还第一次见到会翻白眼的乌鸦,于是我给它取名叫‘翻白眼的乌鸦’。
‘翻白眼的乌鸦’再次朝我翻了一个白眼,结结巴巴地警告我说再这样叫它,就啄瞎我的眼睛。
我赶紧伸手捂着眼睛接连后退,听到它得意的“哼嗤”了两声,然后在它一声声的“八嘎”声中目送它逐渐远去。
院子里的杂草纵使我时常清理,依旧生长地郁郁葱葱,工作之余,我腰酸背痛地蹲在一丛丛生长得高过我膝盖的杂草丛中仰天长啸,痛恨当初将两家院墙推倒合并在一块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年久失修的房屋也开始漏雨,尤其到了梅雨季节,房屋内部霉菌四起加之鼠蚁肆虐,空置的屋舍里家具房梁被啃噬地十分严重,修缮工作几乎耗费了我所有空闲时间。
给木制的家具地板廊木刷上桐油以防虫蚁啃噬,被老鼠啃坏的墙壁地板要填上石灰修补,屋顶被风吹坏的瓦片需要重新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