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成为道祖
诚地走上来,小心翼翼捧起一把碳灰。他被炽热的碳灰烫得直哆嗦,却因此对大巫女更恭敬了。尽管眼睛中满是对“神药”的向往与渴求,大巫女一示意,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碳灰倒进陶碗里,混着大巫女的血搅拌成淤泥。
然后掰开胡蝶的嘴,把淤泥倒进去。
胡蝶再也忍不住了,她剧烈地咳嗽和干呕,但是高烧让小女孩的身体无力挣扎。她被迫把那些东西咽下去,嘴里都是腥味和苦味,没有燃烧完全的小块木炭划破喉咙,无法消化的灰末淤积在胃里。然而周围的人全都在高兴地叫:“好了好了,胡胡醒了!”
胡蝶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她梦见了原主的过去。
原主胡胡,其实是叫“狐狐”。原始人有用各种兽类起名的传统,部落中叫黑虎的勇士就真的猎杀过一只老虎。但狐狐之所以叫狐狐并不是因为她杀过狐狸,而是因为披着红狐狸皮的大巫女,是她的亲生母亲。
大巫女一个人居住在山洞深处,她孤傲而神秘,从不参与部落的生产,也从未照顾过狐狐。
除去大巫女,这是一个典型的原始共产主义阶段的部落,所有人都居住在这个巨大的山洞中,一切都属于部落。狐狐和其他所有孩子一样,被部落集体抚养长大,并未因为自己的母亲而受到任何区别对待。
如果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大概是狐狐是部落里最笨的孩子,以至于族人们会悄悄说她“一点也不像大巫女”。她最后一个能够开口唱歌,最后一个学会爬树和游泳,最后一个懂得点燃篝火,最后一个分清各种可食用植物……“难怪大巫女不喜欢狐狐。”族人们这样说。
十三岁的狐狐最后一个被允许跟着大人们外出采集,然后第一天就摔了一跤,掉进坑里。本来只是擦伤,但是狐狐受了惊,高烧不退。这时大巫女好像突然想起来狐狐是她的女儿,于是大费周章地为她祭祀祈福,甚至献出了一碗“巫血”——按照狐狐的记忆,这是过年大祭祀才会用上的。
如果原主还在这里,大概会为了大巫女愿意为自己割腕而感动得痛哭流涕吧。不过胡蝶对这种迷信的原始宗教行为十动然拒。
她醒来后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血泡碳灰又不是阿莫西林,该烧的依旧还在烧,还不如多喝热水有效呢。这个部落已经有了比较发达的制陶工艺,拿个罐子烧点热水喝好了,再出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拿湿兽皮擦身……
她的构想被守在山洞口的族人无情地戳破了。 “大巫女说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胡蝶指着山洞外疯跑的孩子们,“他们都可以出去!”十岁以上的孩子都跟着大人出去捕猎或采集了,留在部落里的只有胡蝶这种伤员、几岁的幼童以及三五个负责看顾他们的成年人。幼童都可以在山洞外一块较为平坦的草地上玩,胡蝶不敢相信自己反而被禁足了。
“不可以。”族人只会重复这句话。他们长得人高马大,身手敏捷,多次冲击洞口失败之后,胡蝶沮丧地接受了事实。
她一个人在山洞中游荡,山洞非常大,最大的地方足有十多米高,不知何处钻进来的光线把大部分地方都照得亮堂。从陶制品到石刀、骨刺,从兽皮到干果、橡木……部落的财产都乱七八糟地堆在山洞里。
山洞深处还有一个地方养鸡。那是跟主体洞穴边缘隔开的一个空间,只有一个容一人出入的洞将它与主体洞穴相连。又一个大洞口开在正上方,使得阳光雨露都能进到洞里,地上还长着杂草。
这地方就成了一个天然的养鸡场,家鸡的先祖虽然能飞,但很难飞那么高从正上方的洞口钻出去。于是它们世代在这里繁衍,族人们捉到活蹦乱跳的野鸡都会丢进这里,饿了就杀鸡吃。
除了驯养鸡,这个部落还进行了一些刀耕火种的农作,大概有一个小角落存着一点点不知是粟还是黍的东西。因为产量极其低下,所以部落还是以狩猎和采集为主要食物来源。
平整的大山洞里则被铺上干草,还散落着几块大兽皮,这是族人们睡觉的地方。狐狐在记忆中也和其他孩子一起睡这样的大通铺,不过祭祀后她是在山洞深处大巫女的床边醒来,那里贴心地重新加了一堆干草,应该就是她以后的床了。
“这算什么,迟来的母爱吗……”
狐狐像其他族人一样敬畏大巫女,从来不敢靠近大巫女的居所,在小女孩的印象中,那里有“恶鬼”,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胡蝶倒是不害怕,她又溜回早上醒来的地方——大巫女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她也住在一个大山洞边沿延伸出去的小山洞里,“房门口”用一根草绳串起很多茅草做“门帘”。这样人们在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却能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真不愧是大巫女。
胡蝶蹑手蹑脚地走进去,里面空间很大,大概有十来平米,除了她跟大巫女的两张床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祭祀用品。墙也就是山洞壁上人工凿出了很多格子,堆着各种大小陶罐陶碗。地上则摊着许多奇怪的木器、各种大小动物的皮毛和骨头、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