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
。
“嗷。”
陈家旺可怜兮兮回头,泪眼婆娑,不停抹着脸上的泪水:“媳妇,我爸没了,我爸没了呀,媳妇。”
梁招娣轻柔地捧着丈夫的脸:“咱爸年纪大了,走的快是好事,不受罪,不哭了,去咱舅叔那买副棺材,在把三伯喊来,该给咱爸置办的都置办齐全,家旺,爸就是老死的,换亲的事,你记住,一个字也不能说,知道不。”
陈家旺眼神错乱,随后低头不语,半响:“嗯。”
陈向尚拽着医生疯跑了一路。
“陈叔,快点,快点。”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医生惊讶于自己完全是被这个小女孩一路拖着跑的。
他两腿机械地动着,有气无力喊道:“慢点慢点。”
迎面撞见跑来的大舅,陈向尚当场丢下医生,欣喜上前询问:“舅,是姥爷醒了吗。”
陈向尚笑意还未上脸就消失殆尽,看着大舅发红的眼眸,躲闪的眼神。
她当即向家冲去。
还未进家门,远远的就听到老人哭嚎。
白发苍苍的三爷爷见自己最后的兄弟去世,当即痛哭流涕:“弟弟,弟弟呀!”
身后的小辈们拉扯着老人,不停的安慰。
陈家顺扯了扯梁招娣问:“妈,爷是睡着了吗。”
梁招娣叹了口气。
陈向尚心底空空的,干涸的眼底顿时充满泪水,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姥爷,指尖在颤抖。
“姥爷,姥爷,姥爷啊!姥爷。”以前看那些人奔丧她只感觉哭的太夸张了,但是现在她只恨不能哭的在大声。
这一刻,无论哭的多大声都不为过,哭的声嘶力竭,哭的喘不过气,哭的泪水干涸,哭的哭不出来,哭的内心麻木。
看着跪在灵堂上,两眼呆滞的少女,众人议论纷纷,语气中带着怜悯。
“老陈走了,他这外孙女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别瞎说,在咋说,这向尚是陈家旺的亲侄女,何况,他们老陈家可不缺钱,看见那棺材没有,逮这个数。”
“多少,3000,这可不得了呀!”
“老陈他儿子杀猪的,多养一个女娃娃也不是多大点的事。”
一个嗑瓜子的老嫂子摇了摇头:“不一定,街头王家可不缺钱,他家外甥女不还是给嫁给老王媳妇她那傻子弟,我可听说了,前两天,梁招娣她弟媳妇可来找过。”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灵堂上披麻戴孝的梁招娣。
众人眼观鼻,鼻观口都不出声。
又是敲锣又是打鼓,这场葬礼可是给陈家长了脸,无论是热闹程度,还是隆重仪式,那都是整个桃源头一份。
老爷子下葬,一切尘埃落定。
夜半三更,陈向尚盯着天花板出神,脑海中闪过姥爷的身影,家里除了客厅挂着的照片,姥爷生活过的痕迹被抹去的一干二净。
心脏顿感抽搐,寒冷袭来,一瞬间房间变得很大很大,她蜷缩成一团,很小很小,无助感逐渐侵蚀她。
突然,床底下传来小狗的呜咽声将她拉回现实。
这几天家里人来人往,本就胆怯的小狗直接钻床底下不出来,陈向尚也没空管它,只是准时把饭,水给到位,幸运的是小家伙回回都吃的干净。
小奶狗贴着床脚鬼鬼祟祟探出头,陈向尚谨慎地趴在床边,看着它的一举一动,只见小奶狗一溜烟跑到床头,熟练地翘起后脚丫,肉肉的小腿一抖一抖,眼看即将放水。
陈向尚傻眼了,先是一愣,随即一把揪住它命运的脖领,小家伙吓得吱哇乱叫,竟然吓尿了。
陈向尚一脸无奈,用纸巾将小家伙湿了的右腿擦干,看了看柜子边,地上一层层的尿渍,这小混蛋。
小奶狗勾头,用尽吃奶的力气,对着陈向尚的手狠狠咬下去。
陈向尚手掌吃痛,下意识松手:“嘶。”这小玩意咋还咬人那。
又看了看手上的牙印,别看小奶狗没多大,力气却不小,虽说没见血,但牙印够深,估摸着要肿。
小奶狗一屁股掉下去,显然摔的不轻,一路吱哇乱叫地冲进床底。
陈向尚喃喃道:“小白眼狼。”
清晨,天还未亮,陈向尚睡梦中隐约感觉床头站了个人,惺忪的睁开眼,只见一个黑影冷冰冰看着她。
梁招娣叉着腰呵斥:“睡睡睡,你还以为你是大小姐,赶紧起来。”
陈向尚猛然坐起,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梁招娣不明所以。
梁招娣不自在地转过头,随后她想到,以后她还要养活这个小拖油瓶,她立马硬气。
“ 看什么看。”
陈向尚下意识怼道:“舅妈,你大晚上不睡觉,站我床头是不是有病。”
梁招娣本就打算挑事,一听这话,往日的新仇旧恨加起来,她尖叫道:“你个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