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汪奇远并没有先离开。他甚至没敢去吃饭，生怕在吃饭的间隙与小缇错过。当他饥肠辘辘地约小缇一起吃饭时，小缇说自己很不舒服，想早点回去，汪奇远才知道，无论自己怎样表现，从前的小缇再也回不来了。

送小缇回家之后，汪奇远想起了岳晴。

汪奇远和小缇谈恋爱的时候，每次遇到问题，也会找岳晴倾诉，每次岳晴都能为他开解。

汪奇远与小缇谈恋爱、来B市、与小缇分手、与左兰兰结婚到离婚，岳晴虽然不是每件事都亲历，但汪奇远总会告诉岳晴。他与左兰兰结婚后与岳晴的联系比以前少了，但岳晴来B市之后他们一直保持着不太频繁的联系。

他想与小缇复合，也是征询了岳晴的意见的，岳晴只是摇头，像之前一样，她虽然觉得不可思议，还是支持他。

岳晴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林自行仍然固守着他的原则，岳晴看好的房子每平米已经涨了1000元，即便通过汪奇远的关系，也只能省3万元。

岳晴越来越焦灼，她知道，人生中的重大选择就在眼前，一是甘于现在的生活，一是听凭自己内心的声音选择自己该选的。

汪奇远把小缇送回家之后就约了岳晴出来。

汪奇远给岳晴讲了在小缇单位与杜随风相遇的事情，岳晴也很惊讶原来小缇所说的那个群众演员就是杜随风。岳晴告诉汪奇远她与杜随风一起出去唱过歌，感觉小缇和杜随风有点那个意思，但彼此都没挑明。

汪奇远现在才知道小缇和杜随风之间的关系，既惊讶又酸楚，一时间怔在那里不说话。

岳晴见汪奇远的样子问：“奇远，你还爱她吗？”她的询问中流露出了关切。

陷入沉思的汪奇远丝毫也没有察觉岳晴热切的眼神。许多人都是这样，常常会把眼光放得很远，而忽视近处的风景。

这是汪奇远第一次听到别人问自己这个问题，之前他从来没问过自己。与左兰兰离婚后，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小缇，因为他知道小缇这些年一直一个人生活。

他觉得曾经弄丢了世界上最好的女孩，现在自由了，他有权利有责任有义务追回小缇，这是没有感情的婚姻生活告诉他的真理。

他需要追回小缇，但唯独没问除了要追回，为什么追回的问题。

此刻，汪奇远一再思索岳晴提出的问题，但却没有答案。

见汪奇远纠缠于与小缇的感情中不能自拔，岳晴收敛了自己的心思，让汪奇远明白他和小缇已经不可能还需要一段时日，但岳晴更希望现在就能让汪奇远清醒，她很有节制地说：“悔恨、愧疚、责任这都不是爱。虚荣心也不是爱。圆梦就更不是爱。”

岳晴的话让汪奇远一惊。他反复回味自己这些天做的事情。

他离婚了，迫不及待地想找回从前的感情，给小缇送花，去接小缇，告诉小缇开始经营山咔……总之，他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很满意，需要一个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和快乐，但他忽略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就是欲速则不达。

现在，杜随风再也不是自己原来认为的那个临时客串人员了，他某种程度上已经参与了小缇的生活，今天晚上杜随风应该不是无缘无故来到小缇的单位的，或者，小缇那么痛苦就跟自己走也与杜随风有关。

过了一会儿，汪奇远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对岳晴说：“我现在不知道，我需要好好理顺自己的感情。谢谢你，岳晴。”

岳晴摇了摇头：“当局者迷，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和小缇不可能了。”

汪奇远点点头，说自己会好好考虑，然后问起了岳晴，“你和林自行呢，还冷战吗？”

岳晴说：“我们俩的想法不太一样，有时候很难用他迁就我，还是我迁就他来解释。”

当晚，汪奇远和岳晴分开的时候，汪奇远对岳晴说，他要暂时冷静一下，小缇不愿意他绝不会再到楼下去等她。

小缇并不知道，杜随风的到来使汪奇远改变了决定，她难过的是，自己见到杜随风那一刻心里的酸楚。

小缇现在知道，明明牵挂一个人，见了面却表现得平平淡淡，那是一件怎样的折磨人的事情。

可是，面对杜随风的若即若离，小缇能做的也只有平静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