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燕将军,你觉得这家酒楼的酒如何?”
谢濯玉朗润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燕昭这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了。
喝了最后一杯酒,燕昭觉得唇齿间都是美酒佳酿的醇香,她直爽地称赞道:“天香酒楼的酒倒甚好,可以说是上乘的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在边关时喝的烧刀子,那酒才够劲。”
谢濯玉第一次见她开朗直率的一面,他颇为惊奇,只觉得微妙:“燕将军果然是个性情中人啊,谢某也认为这家酒楼的酒很好。”
燕昭等着他说完,就面带歉意地说:“那就到这里,我要回府上了。清谨兄,你若喝完了酒也快回去吧,不然会有些晚了。”
“好,多谢燕将军你的关心了。”谢濯玉朝她摆了手,示意她赶快回去。
燕昭略微点头,就走出天香酒楼,转而打道回府,等回去的时候夜色更黑了,进府到她的暖风阁时,她就看到了服侍自己的丫鬟鹃儿一脸着急,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小姐,你今夜回来的很晚了,奴婢给你换了床新的被褥,你快休息吧。”鹃儿一张圆脸都急红了。
燕昭看她冒冒失失的样子,就安抚她道:“我知道了,那么你去回去睡吧,等一会儿我就熄灯睡下。”
“那小姐你一定要早点睡啊。”鹃儿很了解燕昭的习惯,说完了一句话她便回去了。
燕昭看了一眼夜空,夜色无边,月光清皎,那轻柔的夜风却不能抚平她心里的波澜。
回了卧房睡下,又是一夜的梦。
燕昭再一次做起了不同于之前的梦,有人在惊呼大叫救命,有人仓皇逃出,在这混乱的梦里,她站着只能静静地看着,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身体。
梦里一闪而过,那是个浓黑的夜,她看见那个瘦弱的小姑娘就站在她的面前,用尚且稚气的孩子声音说:“昭姐姐这些天肯定很忙,我还是不要过去烦她了。”
小姑娘很是失落,走在街上,低垂着头,闷闷不乐的准备回到在懿南巷的家,走过一条又一条胡同,转眼间就到了懿南巷。
在小姑娘进家门不久后,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从昏暗的角落里走出,是个穿一身黑衣服的人,眼神是毫无人样的杀意。
黑衣人紧紧盯着关闭的大门,忽然脚一点地,轻功一使,就飞上了墙头,落到了满是划痕的石板地上,动作轻到屋里的小姑娘都没有很快发现。
屋里点着一个灯盏,照亮了整个屋子,透过门上的窗纸,小姑娘的影子走来走去。
黑衣人站在门外,小心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小口,然后从身上取下一个条状样的东西放在那小口,再用手拉了一下条状东西系着的绳子,出现的一点点粉末跑出去形成了烟雾。
那奇怪的烟飘进了屋里,只听屋里的小姑娘疑惑地说道:“为何我觉得好困啊?”
没多久,屋里的小姑娘睡着了,就在这个时候黑衣人闯进了屋里,开始了翻东倒西,屋里很快就变得混乱起来。
觉得没有必要待着的黑衣人站起来,就直接打算离开,而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屋里的小姑娘要醒了,见状黑衣人很快拿出一把短刀,让人胆寒的刀刃闪着锋利的光,他利落一刀就割了小姑娘的脖子。
燕昭想过去制服那个黑衣人,却无法动弹,画面一转,就是无边的腥红。
另外一个画面里,她自己的部将徐园接到了自己妹妹的死讯,整个人一蹶不振,虽然人在军营仍然一起训兵,但是丧失了对生活的信心。
再然后燕昭就看到了一个熟人,那是多年不见的闺中密友,淳王府荷华郡主沈婼。
这个梦里,燕昭见到的沈婼,自己从前的这个好友,此时沈婼脸上都是疲惫不堪,苍白的脸色憔悴难看,因如海棠花一样的容貌,很像一个柔和的病美人。
沈婼身在华丽空寂的宫殿里,仿佛被困在深宫中被人掌控命运的木偶,脸上再也没有少女时的活泼神气。
面前的沈婼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娇蛮任性的荷华郡主,燕昭看着沈婼,觉得如坠冰窖。
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燕昭默默无言,起来就到后院里练剑,而后就见鹃儿忐忑不安地走过来了。
鹃儿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大些,没多想就对燕昭道:“小姐,奴婢昨晚起来听到你在叫其他人的名字了。昨晚小姐是做噩梦了吗?”
“也没有做甚么噩梦,就是昨晚我没睡好,鹃儿,偏院那几个替我看院子的人都还在吗?”
鹃儿挠着后脑勺道:“小姐,你带过来的那三个人好生奇怪,都还在府上待着凑一起打着祥和牌呢,奴婢只能说他们有点太闲了。”
燕昭想了想,他们是很闲。
“我有事找他们帮忙,鹃儿,你就先守在这里扫扫院子。”
一进偏院,只听到三个人轻飘飘的声音:“胡了!胡了!”
燕昭听了颇为头疼,哪里知道这些人之前看着都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