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凶案
尽管宫敬史病成这般样子了,宫母却依然忙的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关心儿子,这些年她习惯与儿子相处的方式了,放养,彻底的放养,只要养他的还是自己,自己就是尽到责任了,她似乎更关心怎么才能尽量脱手产业,怎样尽量减少损失,怎样尽量保证母子出国后依然过得富裕阔绰,过得风风光光,她的心这么些年一直被自己的事业狠狠的栓牢,她习惯了忙碌的工作,这才是她的生活,只有这样她才不是废的,想到自己不久将会去国外过悠闲的退休生活,她的内心就不能适应,但是却不得不接受,她,不能死在这!她奋斗一生,不能潦草收场,要赶紧脱身远离这里,离开危险的地方,现在不能守在儿子身边,耗尽能量,奋斗一生,再怎么要结束一切,也该风风光光的离开,就算贱卖了,也该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假期结束,计划案就要提过去,温会长可不是好人,肯定要割很多肉,老杀头的心狠着了,知道儿子现在很辛苦,自己也是天天去探望他的,只是她有时间过去的时候,宫敬史在昏睡中,等到儿子醒来时,自己却忙的昏天黑地!每次内心略有不安时,宫母总是从保险柜里拿出自己的遗嘱,自己早几年就立好了,虽然骂他打他恨他,但是自己还是把所有的家产都给了他,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是爱了?每次看到遗嘱,才能心安理得的继续工作,自己这辈子的奋斗,还不是全给了他?他还有何怨言?
早已情绪崩盘内心失守的宫敬史,自觉要命不久矣了,他现在看到窗台会有深深的恐惧,总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自己会莫名其妙的伤心,莫名其妙的流泪,自己找不出原因,可能自己太寂寞了,自己嚣张惯了最后才发现自己其实好可怜的,甚至洗澡的时侯,多次有把湿漉漉的手去摸电门的冲动,去做检查看到车子开过来,都有想撞过去的冲动,自己拼命抑制自己的这种冲动,就算是挂盐水,都会看着针头出神,很强烈的想要把针头深深的摁下去,刺拉开来狠狠的划破血管,从手腕到关节处,狠狠拉破血管,这个让他很恐慌,自己明明那么的怕死,但心里那种莫名其妙时刻想要自杀的冲动,好像控住不住,自己是真的病了,自己很怂的,虽然他想过死,但真的没有胆子,不敢死,怕死的太丑了太难看了,死的太痛苦太血腥了,万一死不了,瘫痪了残废了,日积月累自己的身体变形了,像网上传播的那些久瘫的病人一样,变成个怪物,自己从小就恨自己长的不好看,好不容易整成了逸辰那般的帅气,自己怎么能那么丑陋怪异的活着,想要这些,他都是不敢死的,他知道自己现在是病态,抑郁症、狂躁抑郁性精神病,根本没有单纯依赖药物就能治愈的药,心病要心药来医,除了就医,是需要看亲人、身边的人陪着他,一起治愈自己心底的创伤,但是他没有这种心药,自己哪里有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自己一直任性妄为,不思悔改,自己早就没了解救自己的心药,自己把自己推入了绝望无助的深渊,这当下早就无药可医了!自己明明才实岁30,却已是活着好不痛苦了,一想到自己这种人,死了只能去地狱就害怕,更不敢死了,真正思考死亡这件事的时候,自己才知道自己这种人不配死,要是死后真有灵魂,自己这种罪该万死死后是不能安生的,秀真的妈妈奶奶,鹏举的父亲,自己的父亲和那两个无辜的下属,死娘炮区纶菊,被自己害了惨不忍睹的逸辰,自己最思念的秀真,被自己玩弄伤害过的那些人,自己害了多少人了,自己这种人怎么配去天堂?自己只会遇见自己的父亲,他经商多年没少干过坏事,仅父亲这辈子在感情上欠下的孽债,他也不配去天堂,不谈他干过多少坏事了,最后死的那么惨,变成了厉鬼来缠着自己,自己想他又怕他,地狱那么阴森恐怖,自己可能真不如赖活着的好!一直看到死去的人,梦里也全是死去的人,以前老是梦到秀真,现在连秀真也不见了,不是黑漆漆的黑雾悬崖,就是死去的人来找他索命,以前母亲出现的频率挺多,再凶神恶煞那也是她平时的模样,现在的她,在梦里,变成了一个巨人般的黑影,一直飘在梦里,但自己就是看不清碰不到,她就像他梦里的一个背景板了,就像个巨大的logo一样覆在梦里,悬崖、火海越来越多,林立的黑洞洞的高楼,夹在其中,却一座座的塌,遇桥断桥,遇水水淹,身后追杀者已不止那些冤魂,自己只能一路狂奔,疯狂逃命,不是火海就是洪水泛滥要不就是黑风阵阵,母亲的黑影越来越虚幻,飘在梦里,救不了在梦里挣扎狂奔逃命的自己,如影随形的旁观着自己,也不出声!
以前经常会梦到自己的生父,一个从来看不清脸的男人,一个从背影就能看出长得十分帅气却很阴冷的男人,在梦里,自己跋山涉水闯尽难关,去见他,他却永远住在巨大的迷宫里 ,古罗马那种满是又粗又高大石柱的空旷神殿,永远背对着自己,偶尔侧脸,也是看到脸庞轮廓,一个像雕塑一般英俊的男人,石头般的侧脸,自己永远够不到,永远看不清他长的什么样子!他连母亲都那么嫌弃,对自己更是沾都不想沾,没有人爱自己,没有人真正的接受如此不完美且顽劣自私的自己!恐惧空虚挥之不去,药物使他昏睡、恍惚,而清醒,又让他好生痛苦害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