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更在西南极
。性空来到客厅,看到有三位访客。两个是武官,都身穿官服,抱着双臂,不耐烦地跺着脚。还有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文质彬彬的,焦急地向院内张望。
见到住持来了,三人都抱拳打了招呼,年轻人赶忙问道:“请问住持,最近是否有一个叫岳申的十六岁少年过来学武?”
住持心内一惊,心想:“这个岳申果然有些来历。”然后慢条斯理问道:“敢问三位是?”
年轻人解释道:“这两位是广东道惠州府兵马都监厅的吴都头和秦都头,在下乃是岳申的哥哥岳甫。岳申两个多月前偷偷离家出走,我们猜想他应该是找地方学武去了,所以沿途寻找了各地的武林门派,一路找到了这里。长途跋涉,实属不易,还望告知实情。”说完深深一揖。
性空仔细端详了岳甫的样貌,确实跟岳申有几分相似,便问道:“既然是离家出走,为何又要兵马都监厅的都头跟随寻找呢?”
吴都头客客气气地抱拳一鞠,附在性空耳边低声道:“住持,这岳甫岳申兄弟乃是罪臣岳飞之孙,岳云之子,我等奉朝廷之命将罪臣亲属看押在惠州。谁知这岳申竟私自出逃学武,所以我等也随岳甫一同出来寻找,要将岳申捉回惠州复命,还望告知实情。”
性空如闻晴空霹雳,心中好不纠结:“原来他真是岳少保的后人。这可如何是好?隐瞒不报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告之实情又对不住小岳申……唉,保命要紧,如今秦桧已死,岳飞平反指日可待,岳家后人应该不会被怪责了。”考虑已定,性空便道:“原来如此,这个少年一个多月前的确是来到本寺要带发修行。老衲以为他是个孤儿,就收留了下来,没想到会是罪臣之后,还望官差恕罪。”
岳甫大喜,吴都头也笑道:“不知者无罪,我等自然不敢怪罪到住持头上,快带我们去找他吧。”
于是性空在前带路,三人跟在他身后,一路来到了庭院中。岳申正在跟着师兄们晨练,岳甫见到他,大声骂道:“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偷跑,害得我们好找!”岳申扭头一看,是大哥和吴秦二都头找上了门来,大惊失色,撒腿就跑。吴都头和秦都头分头就追,不一会儿就把岳申给拎了回来。
岳申像只被捉住耳朵的兔子一样蔫气了,埋怨性空道:“师傅,您怎么能出卖我?”性空合十道:“岳施主,对不住,令兄不远千里,找上门来,老衲只能如实相告了。”岳申垂头丧气,懊恼不已,心中盘算:“我真傻,怎么就告诉师傅我的真名了,下回得编个假名字才行。”
吴都头对性空抱拳说道:“人已捉回,多谢住持鼎力相助。还望这次的事情不要对外声张。”
性空合十道:“那是自然,请三位施主放心,老衲一定守口如瓶。”
把四人送出门去,性空还站在寺门看了良久,惋惜着自己这么快就弄丢了刚找到的好徒弟,但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回寺去了。
出了林泉寺,秦都头还押着岳申,岳甫作揖赔笑道:“秦都头,这小子现在肯定跑不掉了,您就放开他,让我来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秦都头踹了岳申屁股一脚,怒道:“这臭小子害我们奔波了那么远,老子还想亲自教训他呢!”吴都头见状,明白兄弟俩有话要说,就搭着秦都头的肩膀推着他往前先走了。
见到两个都头走远了,岳甫才对岳申低声喝道:“你这个小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要任性?你可知祖母和母亲有多为你担心?”
岳申垂着头沉默半晌,轻声道:“我知道,我回去会跟祖母和母亲道歉的。”接着他又抬起头坚定地说:“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要学成武艺,从军报国,建功立业,才能为祖父和父亲洗清冤屈,让全家人结束被流放的生活!”
岳甫生气道:“你还想着习武从军!就是因为祖父和父亲习武从军,才被奸人所害,所以祖母和母亲才不希望我们再步上他们的老路。我朝一向重文轻武,武将再卖命拼杀,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看看祖父,张宪和韩世忠,军功再大,又有什么用呢?”
岳申强道:“难道弃武从文就有什么好下场吗?秦桧这个奸贼不就是个文臣,不也是一肚子坏水,残害了多少忠良?这样的奸佞文臣,难道我们仅靠写写文章就能斗得过他们吗?还是要靠自己一身的本领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岳甫无奈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回到家,母亲跟你说。你现在别再跑啦,你要是再逃走,我可不敢保证这事儿还能不能瞒得住了。”
岳申委屈道:“哥,都被你们找到了我还能怎么跑?咱们赶快回家去吧,我也想母亲和姐姐啦。”
岳甫摇摇头,叹了口气,满腔的怨怼只好作罢。虽然岳申如今已经年满十六岁,但因为从小被家人爱护,即使日子过得清苦一些,仍然保留了赤子般的单纯乐观。全家十几口人,除了祖母和母亲外,还有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一大家子人。除了岳甫这个大哥,母亲巩氏还生有一个姐姐岳大娘,都最为疼爱这个最会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