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与共
竟然区区一个审犯人的青涩小吏,聊到这种话题的时候,都能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看来宁绢县县衙的上上下下,都对于纺织这个大蛋糕都十分敏感。
俩人都配合得这么好了,这个小吏还是想要借着他们,试图把脏水引到广言县的县令身上去。
“指使这个字眼儿——说你用得准确,也真的准确,说你用得不准确,也着实不准确!”
晏传义急中生智,颇有深意地冲小吏微微一笑。
“我们这才刚加入一个商会还没仨月呢!哪怕我们俩长得这么出众,那大当家,到现在也没记下我们的名字。这次完成他下的任务,他还是叫错我们的名字。”
“噢?你们是受了商会首领的指使?”
“对啊!大当家说质量能比过宁绢县的布的,只有广言县的布!让我们试试将广言县的布卖到宁绢县来,但他自己也对这个举措也不自信,因为两个县的布都很好,只是广言县略胜一筹,一般的人也看不出差别,说我们大概率是要白折腾的,但还是让我们先小小地试一下水。”
“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这种事情,在我们宁绢是违背律法的。你们带来的布,申大人已下令焚烧,你们也应罚银三十两!”小吏从一脸严肃中,幽幽挤出一个客气的微笑,“但是,我们宁绢向来重视惠商。只要你们能劝你们的大当家,带着他的商会来我们这边做事,申大人可以对你们从轻发落。”
“我们刚来不到三个月,就犯了得罪官府的大错,大当家肯定会很生气——别说采纳我们的建议,不把我们赶出去就不错了!我看还是干脆多罚几两银子,从此以后与你们县衙,桥归桥路归路吧。我们可不想丢了活计!”
晏传义担心他们再顺着往下查,真的会扯到广言县昭县令,只好瞎编一个理由,让事情就此作罢。
“对你们的处罚,我们可以私下进行,绝对不会让你们大当家知道这回事的,你们不用担心被大当家责备。”小吏更努力地友好微笑道。
“呵!”晏传义冷笑一声,“一个连几匹布都管得这么严的地方,在这边做生意,能有什么前途?我们大当家不会白费心思的!”
“是你们自己放弃了从轻发落的机会的……”
小吏也微微冷笑,起身将大牢的铁门,哐啷一大声给关上。
“申大人会对你们从重处罚!另外,今日这事,看来是一定要让你们商会的大当家,知晓了!”
说罢,小吏扬长而去。
小吏走后没多久,隔壁牢房里关着的狱友,就把头探过来,与二人搭话。
“您二位生得可真养眼。”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狱友,笑眯眯搭讪道:“其实在宁绢县做生意,真的很有前途。您二位刚才应该同意劝说大当家的,毕竟就算是十两银子,五两银子,这世道也是在哪都很难赚!”
不等二人答复,对面的狱友也伸长脖子来搭话。
“你们既然不想让大当家知道你们犯事了,就更要听他们的话才是。宁绢县衙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是仰仗着月纱坊,才能比别地的同级别官吏,多拿快两倍的俸禄。这几年,县太爷都特别稀罕外地来的商会商队,指着你们帮月纱坊赚更多的钱,给他们博更高的俸禄呢!”
“是啊,能找来你们这样的俊男美女,定是个颇具实力的商会。县太爷一定会把握你们大当家的,你们信不信?别的人犯事进来了,都是要盼着家人朋友来保的。但是你们,县太爷肯定会让小吏把消息散播出去,就等着吸引你们大当家过来保你们出去,借机跟他谈事儿。”
周围的狱友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绕着二人热络地聊了起来,让一个破败的监狱,也瞬间热闹了起来,
面对大家的热情,林晚殊尴尬微笑作答。
而晏传义,脑子已经快要炸了,疲惫地蹲下了身子——他虚构一个商会大当家,是为了让申县令不要怀疑昭县令,可没曾想,现在这申县令,非要认识他虚构的商会大当家不可。
他感觉要完了。
就算这边查不到昭县令头上去,但这儿不是帝京,以他与林晚殊在这边的社交圈,猴年马月才能等到能保他们出去的人出现啊。
晏传义心里本来就觉得烦,可偏偏遇上这一整个监狱的人,统统都是社牛,还像三百年没见过俊男靓女似的,热情得不得了地与他和林晚殊搭话。
“姑娘,你和你夫君入的是什么商会啊?鄙人也是个走南闯北做生意的人,最擅长认路,上个月倒霉被官差发现卖假名木了,其实我会的可多了。能否推介我也加入你们的商会啊?”
左边那个长着一圈浓密小胡渣的大叔,整张脸紧紧贴在中间的铁栏杆上,笑眯眯问道。
林晚殊尴尬至极地礼貌一笑,道商会人满了,而且最忌讳底细不清白的人,对不住这位大叔了。
“姑娘,我看你也是个体面人。偷偷告诉你,”右边那个原来还一直缩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