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丧
思儿不敢久留,只得先行回到知语轩,而后在院落吩咐道:“郡主不喜夜间有人打扰,你们在外厅值夜就行。”
回到百里凌烟的房间,只见思儿神情不对,她立马察觉不对劲,起身拉住她的手,焦急寻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思儿两眼悲悯,狠下心说道:“裴小姐…逝世了。”
百里凌烟乍一听瞬间腿脚站不稳,酿跄一下被梦儿扶着坐在椅子上,泪水如珠玉一般,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小姐,您先别难过,奴婢多留了个心眼,趁他们不备提取了裴小姐生前血液,听大夫说是中毒。”
思儿将银针递给百里凌烟,她开始拿在手上端详,只需闻一闻便知。
“是pi霜…怪我,怪我当时没发觉。”
梦儿恍然大悟道:“是她与您喝酒时…她一开始就没想让自己活着。”
“一个执意要死的人,就算这次不成功也还会有下次。”
思儿安慰道:“小姐别难过,裴小姐走的时候很安详…或许这是她觉得最好的方式。”
“她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抛弃一切,可那些人呢,凭什么可以置身事外。”
她怒拍桌案,荷叶白玉钗不甚滑落砸在地上,谁知白玉下的断口掉出了一张小字条。
梦儿眼疾手快,捡起后递给百里凌烟说道:“小姐,里边有东西。”
百里凌烟赶忙接过后打开字条,内容写道‘辉煌尽头终归是永恒的黑暗。’
思儿:“难怪裴小姐执意将这钗子赠予您,可若不是今日偶然掉落,您何时才能知道其中奥妙。”
百里凌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她本就打算离开,字条当中满是绝望之意,发不发现都不重要了。”
思儿:“今日奴婢还听到他们的对话,怕是闲亲王要出面,等到公之于众后,两家必定是敌对关系,小姐,你待如何?”
百里凌烟几番思量,随后道:“从街边乞讨的人开始传播,就说闲亲王府嫡子,新婚当夜害死妻子,余下的话就不必多说了,这谣言最是害人的。”
梦儿:“可小姐,这本就是假的啊。”
“是假的,可那也无从查证了,谁会知道裴乐是自己服毒,没有证据,我们就要制造证据。”
思儿:“奴婢明白了,小姐放心,思儿定会办妥。”
“若我没记错,闲亲王私下与江南商号有往来吧?”
思儿:“没错。”
“我这四叔最是爱财,通知商号那边将一切交易全都断了,这几日肯定赶着处理裴乐的后事,无暇顾及其他,与此同时还要想办法,将他与商号来往从中获利的消息,传递到宫里。”
思儿:“将能与商号合作的事透露给皇宫,若他们得知闲亲王暗地里往来,皇帝雷霆之威想必也在意料之中,可这无疑将商号架在火上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都要做了才知道,宁可损我一千也要换它八百,我偏要它闲亲王府不得安生!”
梦儿:“小姐此番是真的生气了。”
思儿:“毕竟裴小姐是无辜的,小姐内疚自己当时不能站出来替她讨回公道,但归根结底是她缺少勇气,乃至她全家都想息事宁人。”
“所以绝不能再让那个畜牲有侥幸逃脱的生机,如果生于王室可以为非作歹,那我便当这个恶人,就等着看百里策如何自掘坟墓吧!”
次日,闲亲王府对外宣称世子妃突染恶疾,一夜之间暴病身亡,深表痛心,大理寺卿显然不能接受这个解释,要求开棺验尸,两家僵持不下。
思儿:“随着各处传谣,相信闲亲王府谋害朝廷命官之女居多。”
“一传十,十传百,墙倒众人推。”
思儿:“小姐可想好应对之策?”
“春天就要来了,济善堂该准备建设粥棚了,定要声势浩大,把咱们从这些事里摘出来。”
很快闲亲王就收到了下人的消息,商号将终止一切合作。
闲亲王:“怎么会这样,先前不是好好的吗。”
下人:“奴才不知,消息传来的确如此,只怕是真的。”
闲亲王:“你告诉他们,待我解决手头上的事,必定亲自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