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莲花嘴上的伤

沈归荑在途中想了一个法子。

走到厢房前，推门扶着李莲花进去

再反手关上房门

她扶着晃悠的李莲花进屋，朝床铺走去，心跳随着步伐一步步加快

来到床边，沈归荑看好距离，从裙摆里探出脚，不经意伸到李莲花行走路线上，他被绊倒，连带扶着他的沈归荑也一起往床铺倒去

砰！两人齐齐摔倒在床上。

李莲花闷哼一声

没掌握好力度，沈归荑的牙齿重重地磕到他的嘴唇上，两人双目对视，她看到李莲花惊诧的双眼，湿热的呼吸打到自己脸上，还闻到了他吐息中的一丝酒气

唇齿间感受一股温热的液体，下意识舔了一下，是血！

沈归荑四肢发力，撑住他的胸膛猛地窜起来，李莲花见她起身也就收回了要推开她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绊倒您了，您还好吗”沈归荑把摔倒在床上的李莲花扶起来

“呀！都出血了，我去拿药止血”沈归荑边说边跑，飞快地离开去拿药箱。

不想面对此刻难为情的场景，本来想象中的是话本里唯美的场景，女郎摔倒在郎君身上，一个不小心唇齿相依，然后自己再把口脂上的药粉喂给他，结果还把人家磕伤了，迅速滑跪道歉

李莲花摸了一下嘴唇上的伤，在脑海里回放刚刚发生的事情，脸上罕见的露出一缕茫然，久违的有些手足无措，这张能说会道的嘴，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归荑抱着药箱回来，坐在他旁边

“李公子，请允许我为您上药”李莲花没有拒绝

沈归荑端过一杯清水，让他漱口，李莲花接过杯子，在口中咕隆几下，清理出齿缝中的血丝，拿过沈归荑捧在自己脸前的盆，侧过身吐出污水。

见他弄好，沈归荑先清洁双手，拿块干净的纱布擦拭他嘴唇的湿润，掀起眼帘，看着他微阖眼眸，脸上没有表情，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给他上好止血的药，缩回身子，她低着头不知所措地收拾桌上的东西，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敢出声打扰，屋内一时间静的能听到蜡油滴落的声音

“南星姑娘，天色不早了。”李莲花起身。

“你睡卧房吧，我睡这个外厅，朋友还约了我赏月呢，就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桌上就这几样东西，看她低头整理了半天，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她可能会把药箱拆了又重新装好，于是出言提醒。

被弄得这么狼狈，他也没有生气骂人，语气还是这么温柔，沈归荑心里更加抱歉了

赶紧收拾好东西起身，鞠躬向他道歉，想听他说没关系，又害怕听到他说没关系，垂着头快步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如果是碧凰姐姐，她肯定不会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

一扇门隔绝沉闷的气氛，沈归荑靠在门上叹了一口气，还好阿芙蓉粉已经下给他了，和白天的那碗鱼汤组合在一起就是麻沸散，会令人失去意识，只有客人都睡着了，姑娘们才好展开行动。

沈归荑抿了下嘴唇，刚刚两人牙齿相撞，感觉牙齿都松动了。

沈归荑估摸好时间，吹灭蜡烛，就着月光小心换好夜行衣，坐在角落里等到子时钟声响起，再过一盏茶时间，确认李莲花是躺在床上睡着了，才拉开窗滑了出去。

——————————————————

第二天早上

方多病一脸疑惑地走出来，昨天有这么累吗，明明和李莲花约好夜探女宅，结果回到房间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脖子都扭着了。

活动着脖颈，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对面大门咯吱一声，李莲花开门走了出来

他眼珠一转，先发制人，气鼓鼓地冲过去

“见色忘义！”

大老远就指着李莲花冲了过来，停在跟前瞪着他

李莲花收回拉伸的手，觉得这活宝未免有些现眼

看了眼四周，无人。小声地说：“方小宝，这一大早你干什么呢，这咋呼呼的”觑了他一眼。

方多病睁着他圆圆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李莲花，幽幽道：“温香软玉在怀，竟然忘了跟我约好赏月的大事，还不是见色忘义吗你！”

他无奈地敲敲额头，上看下看，就是不看方多病，一脸抱歉的解释自己只是想躺躺，没想到就睡着了，而且昨晚自己睡外厅，南星姑娘睡卧房。

余光撇见方多病狐疑地对着屋内探头探脑

有些心虚地把头歪过去挡住他的视线：嗯？你是不是想多了。

老狐狸计上心头，主动出击

他背着双手，直起背，摇摇尾巴，勾手把方多病喊过来，悄悄地说：“莫不是昨天晚上，你自己偷偷地去探女宅了”

方多病心里一慌，结结巴巴解释自己可是苦等他一晚上，是他没来啊！说到末尾语气愈发坚定，仿佛昨晚真的等了李莲花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