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为妙机洗尘封礼那日，整个京城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封礼前夕，妙机一直被皇帝留在宫中，受线人秘密接应他才知，贤妃之死牵连到了整个邓家，聆诘的舅舅邓栎被贬嶆州。

当宫乐为他而响，妙机身着湖潋色华服，一步一步踏上台阶，礼部差人主持大典，皇上强撑着病躯为妙机加礼，太子恒宇亲手为妙机系上在寺庙祈来的玉饰，国师司煜在旁观礼，他脸上倒没有多余的神色，直到最后，他双手奉上一颗丹药。

“此乃长生丹，”司煜看向皇帝，眸中带笑，“就算是陛下要服，也要等上数日。”

妙机双手接过，此物甚好，丢到仓库里吃灰吧，木灵子悄悄探出一个枝丫，隔着空气细细闻着丹药的味道。

嗯？这个气味——

“闻着不错，吃了好像能修为大增的样子。”木灵子轻轻说了一句。

司煜拍拍双手：“来人，为二皇子上茶。”

妙机捏着这枚丹药，他看了看远处的皇帝，又拿着这丹药凑近了些，木灵子深吸了一口，整个枝身竟然开始抖动，有大量的灵气！

“妙机，”皇帝声音从上方传来，“司煜的丹千金难求，听闻你在蜀中……修了十七年剑法，此物能让你修为大涨。”

“殿下，我还能当众害您不成？”司煜若有若无地用手指摸了一下颈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区区薄礼，还请您笑纳。”

木灵子对着这颗丹简直要垂涎三尺，可她也没有催促妙机，只是静悄悄地等待。妙机心里有了定数，茶已备好，妙机服下丹药，又一口饮尽了茶水。

司煜戴上兜帽，向后退去：“愿殿下平安顺遂，百事无忧。”

丹药刚下肚，妙机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直至礼毕，众人乘船转于御花园湖心亭间的筵席，妙机坐在老七身旁，聆诘并未向妙机说什么，只是他落寞的神色难以遮盖，无数臣子来向妙机敬酒，聆诘就在一旁孤独买醉。

木灵子则时不时控制妙机的手，夹点醋鱼、鲜虾、羊腿肉……可把她忙坏了，妙机的筷子时不时轻点面前的碟子，像是在问她，吃这个吗，这个要不要来一点。

司煜送上的丹药与其说是送给了妙机，不如说是送给了木灵子，木灵子服下以后整个妖的状态都非常兴奋，她胃口比平常大了不少，而且话还变多了，妙机再喝点宫中的桂花酿，木灵子便咂咂嘴，晕晕乎乎地在妙机耳畔小声说着什么。

妙机一直勾唇听她说一些趣事，听她说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只快要化形的小妖，那个小妖告诉她你得找个人傍上，她便左等右等，每天都是盼星星盼月亮，结果真的盼来一个小瞎子，这个小瞎子长得很好看，她说看到小瞎子的第一眼就觉得高兴。

木灵子打了一个嗝，妙机轻轻揉了揉肚子，木灵子小声地“啊”了一声，拖着嗓子说：“我好热，诶，我怎么浑身这么痒痒，这么烫啊。”

妙机拿着一根蘸酒的筷子，低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你喝醉了。”

“妙机，你喝后面这个字念什么呀？”

“醉，”妙机饶有兴趣地拿着筷子教她认字，“酒喝多了，自然就醉了。”

“喝醉了，我喝醉了？”木灵子确实有些醉了，她胡乱地用枝丫挠着脖子，又问他，“为什么我好想从你的身体钻出去。”

妙机看了一眼献舞的宫娥：“等这舞毕，我带你离开，我们回住处。”

“好吧，好吧。”木灵子乖乖地待在妙机的身体里，没有乱动。

只是，这宫娥跳着跳着，竟又开始拿起琵琶和古琴奏乐，这曲中之意……妙机侧首看向了醉得一塌糊涂的聆诘，他示意后排的宫女带着聆诘离席，不了聆诘站起身后竟然开始在席间大哭不止。

“娘，娘！”聆诘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好想你，娘，你为什么不肯回来看看我。”

筵席上传来臣子妇人的窃窃私语，聆诘哭喊着，不顾身后宫女阻拦，就要往那奏琵琶的宫娥身上扑，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锁定了这位丑态百出的皇子。

妙机立刻起身前去阻拦，他未曾想在阻拦的过程中，直接被聆诘推开。

“你给我滚！”聆诘醉红了眼，他的娘就是因为妙机而死，他现在根本不想看他一眼。

“殿下——”七皇子的党派，立刻就要前去解围，却未曾想，众目睽睽之下，聆诘突然跟发了疯一样开始捶打妙机，顿时席间乱作一团。

宫娥尖叫着避开两人，不谙世事的小孩一样呀喊着不成调的句子，娘娘们交头接耳说着这其中缘由。

恒宇轻蔑地笑了一下，又抬起衣袖饮下樽中清酒，司煜旁若无人般，又为昏沉沉的皇帝献上一盘岭南送来的瓜果，他咬起一颗饱满剔透的荔枝，喜道：“哟，皇上尝尝，鲜纳。”

“别打了，别打了！”场面已是乱一团。

木灵子早看这聆诘不顺眼，现下甚至想当面钻出来给他点很颜色，好在是妙机出声阻止，木灵子气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