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都还是孩子
屋外阴云密布,鳞泷手里拿着信鸦刚刚送过来的信。
苗谷和健平死了,死在了最终选拔。
尸体都没有,仅有一封死讯。
真菰没忍住,拉着鳞泷的袖子小声哭泣。
锖兔收紧了抱着灵暄的手 垂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灵暄微微动了动,抬起头正好能看见锖兔死死咬着下唇。
灵暄第一次认真的意识到,这里,和自己的世界完全不同。这个世界残酷的直白,也许昨天还跟你笑着打招呼的人,今天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弱者在这里是生存不下去的。
入夜,灵暄趴在锖兔的被子边上,迷糊不久她感觉身下压着的被子传来丝丝颤动。灵暄爬起来,细细看着被被子包住的锖兔。
锖兔他……是在哭吗?
灵暄顺着被子缝隙钻了进去,凭借着猫科动物良好的夜行视力,看清了被子里的景象。
锖兔没有哭,但是他在发抖,不知是因为悲伤还是愤怒,他的双手紧握着。
灵暄心头泛起一阵酸楚。苗谷健平也好,锖兔真菰也好,其实明明都还是半大的孩子,却要直白的面对这样残忍的事。
“喵……”灵暄挤进锖兔怀里,舔舔他的脸颊,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锖兔抱住灵暄,力气很大。
“你说我要是能再强一些,能和他们一起去的话……”锖兔嗓音喑哑“是不是他们就能回来了?……”
灵暄摇摇头,别说了,傻孩子。
“对不起——”
这真的不赖你啊……
“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我……”
熊孩子!说了跟你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呢!没事当什么背锅侠!没前途听见没有!没前途!
灵暄一爪子糊到锖兔脸上,全身的毛炸起来。
“……”锖兔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把脸上的爪子拿下来,虚虚握在手中。
“不想让我说这些……你是不要让我自责吗?”
锖兔突然捏紧了灵暄的爪子。
“我知道的,徒有伤心自责那是没用的表现!我会努力变强的!强到保护所有人!从根本上杜绝悲剧的发生!”
“别担心,我不会做无用功了。”
你知道个屁!我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灵暄看着锖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情状态,不让自己陷入死亡情绪的泥潭,终归还是安了心。
锖兔不是会被轻易打击到的人。
“所以你今晚跑过来是想和我一起睡吗?终于想亲近我了?”
神tm的和你睡,老娘就来瞅瞅你,顺杆爬起来了。
小白猫毫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然后踩着优雅的猫步围着枕头转了一圈,在一个锖兔睁眼就能看见她的地方趴下了。
“喵”今天就稍微陪你一下,快睡吧
锖兔躺好,心思疲惫的他很快进入浅眠,灵暄看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身体依旧皱眉。
臭小子脸色难看死了,总让人担心。
灵暄陪着锖兔,后来她也随着呼吸声睡去。
等灵暄再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锖兔估计早已经去训练去了。灵暄伸个懒腰,把自己抻长,心里唾弃自己越来越像猫。
抖抖身子,灵暄向屋外跑去,打算吃点东西再去看锖兔真菰训练。
走到门口灵暄却停住了,昔日忙碌的鳞泷先生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一动不动,像座寂寞的雕塑。
其实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他吧,自己亲手栽培的弟子,不知死在某个角落甚至死无全尸葬身鬼腹。
灵暄溜过去扒鳞泷的裤脚,鳞泷一愣,低头附身颇为生涩的拎住灵暄的后颈皮把她提溜起来,放在身边。
灵暄:“……”弱小,可怜,又无助。
“今天不去看他们训练吗?”
果然上山的事鳞泷全都知道,灵暄僵硬的趴在边上,不敢动。
“没事的。”面具后溢出一声叹息“通往光明的路上总是伴随着牺牲,要学会面对与接受,但绝不能屈服。”
接受与习惯……很残酷的词语。
“现实本就残酷,时间会抚平伤痛,死去的人会在我们心中留下永远的身影,逝者已逝,这是定局,只有活人才能创造奇迹,所以努力活下去,带着他们的梦想,去实现,才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
自从灵暄来到这里,第一次听到鳞泷说这么多话,是倾述,更是教导。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所有人回到了日常的生活正轨上,但是每个人又都有了变化。尤其是锖兔,他迅速从一个孩子成长为一个半大的少年。灵暄清楚的感觉到锖兔给自己背上了一份责任,训练的时候对自己下手更狠了。
灵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