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城其他几个烧了的村子也需要巡视,刘兰芝就要启程,二人在路口道别。
“你还会回来吗?”王月宜一脸不舍,杏眼中露出可怜,一副受委屈的小鹿模样。
刘兰芝被她的模样逗笑,“湖城又不大,我就去半天!况且……”
“况且还有阿天!”王月宜抢答,笑得合不拢嘴,像雨后湖面上张着嘴的鲤鱼。
刘兰芝轻轻拧了王月宜一下,便带着几位小厮走了。
刘兰芝走了才不到一炷香时间,王月宜就觉着有些无聊了。
她脑瓜子一转,决定去找崔昀。虽然有时候觉得这人十分讨厌,但如今只能想到他能陪自己玩了。
正午的阳光刺眼,王月宜用手挡着眼睛上的阳光,亭亭立在崔昀的马车外头,试探着喊:“崔昀,你在里面吗?”
马车里面无人应答。
王月宜又问了一遍,里面还是无人应,王月宜估摸着里面无人,转身欲去其他地方寻崔昀。
身后的车厢门此时传来咯吱一声轻响,被她敏锐地捕捉。
她走近马车,打开车厢门,外头的阳光浩浩汤汤地进到了车厢里。
崔昀躺在里面,闭着眼睛,嘴中喃喃。
崔昀这模样实在有些不正常,王月宜提起裙摆一个健步上了马车,挤到崔昀旁边。
她这才看清崔昀脸上不自然的潮红,他的眼珠子轻颤,伴着频繁的皱眉。
王月宜用手背试了试崔昀的额头,果真在发热。
不过是淋了一点雨,怎的就发了烧,崔昀也太脆弱了。
王月宜摇了摇头,被崔昀的额头烫的抽回手,却被一个力量拉住,手背传来温暖。
身前躺着的人睁开了眼,张着干燥的唇,“你是谁?”
王月宜心道不好,这是烧傻了。
“我是王月宜,你不认识我啦?”
崔昀沉默了一会儿,眨着迷离的眼睛,“王月宜……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当然听过,王月宜是你阿爷,你记好了。”
崔昀闭着眼,摇了摇头,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回:“不,我阿爷叫崔铁牛。”
“崔阁老不是叫崔弘吗?”王月宜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崔昀怒了努嘴,“不,那是他自己起的,他原名儿叫崔铁牛。”
王月宜忍不住扑哧一笑,崔尚书不是博陵崔氏吗?世家大族竟会起这样的名字。
崔昀发烧了竟变得这样糊涂,她突然想好好逗一逗他。
她伸手去摸崔昀的睫毛,平时的温润公子,发烧了之后像个小孩子一样呢喃。
“喂,你真不记得王月宜是谁?”
“王月宜……好像……好像是我的未婚妻子。”
王月宜用拳头碰了碰崔昀的脸,“不,她不是!她是你的姐姐。”
崔昀摇晃着脑袋,抬起一只手臂又放下,“不,王月宜……是我的……未婚妻。”
“你记错了,她不是,她是你姐姐~”王月宜在一边坏笑,凑近了崔昀的耳朵,“叫声姐姐来听听。”
崔昀突然一转头,二人鼻间相碰,交换了呼吸,王月宜止住了笑,她好像对上了深渊般的眸子,但很快,那双眸子又消失不见。
“姐姐……”崔昀的声音顿时在王月宜的脑中炸开,她连忙挺直了腰,躲闪看向崔昀的视线。
现在车厢里又多了一个脸红的人。
王月宜沉默着拿披袄给崔昀盖上,心跳止不住地咚咚狂跳。
可是崔昀挪动双腿,将披袄蹬到了一旁。
王月宜重复了几遍盖披袄的动作,崔昀都踢开了。
直到崔昀撒娇似的挤出一声“热”,王月宜才罢休。
恰好延之过来了,见崔昀发了烧,赶紧去请医师,在此期间王月宜一直陪着,只是不敢再看崔昀的脸。
医师来看过,开了些药,幸好县城里的药铺没有被烧着,延之很快将药煎好了端过来。
延之小心地拿着药碗,捏着勺子喂到崔昀嘴边。
可崔昀哪肯喝,扭着头躲开了。
延之有些着急,又喂了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一下子气急,直接将碗放到了一旁,警告道:“郎君,你要是再不喝,我就叫傅母过来了!”
说完这句话再喂,崔昀乖乖地张口,很轻松便喝完了。
延之看一旁地王月宜十分惊奇,毫不避讳的解释道:“我家郎君最不喜喝药,每次若生病了,必须提傅母才肯喝。”
“他很怕傅母吗?”
延之顺着话茬,“怕得要死,从小便是夫人的陪嫁严妈妈在照顾他,为了夫人的临终嘱托对郎君颇为严厉,郎君便有些怕她,吃药的时候提严妈妈准管用。”
王月宜心想还有这一层,自己可算是找到了崔昀的第不知道多少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