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
多吗?温可藏匿了心事,是很久不画速写产生的错觉吧。
周朔并未觉察到温可的异样,穿好衣服,拾起河灯,应了温可一声。
两人走到时,林旭戈三人已经找来了打火机,河灯引了烛火,在静寂的夜里多了一丝温柔。
一手挡着风,温可点燃了灯芯,火光一摇一晃的照亮了河灯上的图案,双手捧着河灯,缓缓放入流水中。
水流推波带走了闪着烛火的河灯,飘向远方的河灯带着亲人的思念看过千山万水。
“这捏笔的姿势可得练好,姿势不行,画出画就少了两分硬气。”
“攻其下,避其右,这行书练笔讲究一个气势和全盘谋略,写一笔就要知道下一笔的位置和距离。”
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一身起球的马甲,藏青色配上一脸的严肃,倒是想看两配。
女孩子儿时发育慢,手腕总使不上劲,胡重雪总拿着戒尺在温可桌案前走来走去。
萧淑英总爱给温可梳各种好看的发型,但小时候温可头发长的慢,只能换着法子梳两个小辫子。
“老师,我是想来学画画,不想学写字。”温可小手捏着狼毫笔的笔杆,跳下椅子跑到离胡重雪的对面。
一小一老四目相对,隔着书桌,温可都能感受到胡重雪胸腔里的震惊。
“这,起笔不练,怎么学画画?还没学会走就要跑了,万事都有其定律,要遵从本心,遵从成长之道。”胡重雪脑中浮现的词语被一一打乱,用孩子最能理解的词语耐心解释着。
两年的起笔控力让她游刃有余,同辈的笔顿,描染再入不了她的眼,她摆脱了永远坐最后一排的命运。
“这用笔利索了,就不控了,这水加多三分,叶子独有的嫩绿就不着色了。”胡重雪压着拐杖立在温可边指导着。
温可换了笔,笔尖擦过碗碟,头也不抬,声音闷闷地说:“老师,学校的陆老师今天叫我尝试水粉和油画,说长大后学校的考题不会是国画。”
新时代的油画,素描,速写占据了画坛,国画以山鸟型为主,油画则更多看重人的形态与神态。
温可很后悔,她也许那日不应该说出这番话,老师可能不会被伤到。
油画,速写,素描,其实胡重雪也会,只是难得认了徒弟,总想把自己最好的本领传授给她。
“你认为这些油画里的人是有形的吗?”
胡重雪问。
“可可,可可。”程诺诺喊着温可。
“嗯,,,”温可拉回儿时的记忆,看向程诺诺,“怎么了?”
程诺诺拿着纸巾擦拭着温可眼角的泪花,“怎么哭了?别难过了。”
哭?眼泪。
温可手背擦过脸颊,转头继续看着河水中央不一样的花灯,含着鼻音:“我没事,就是,有点想我老师了。”
程诺诺别过头也看着水里的河灯,“我也想我奶奶了。”
三个男生离得远,程诺诺和温可坐在地板上待了一会儿,等凉风吹走愁苦时,两人才找到大部队。
温可落过泪的双眼格外红,活像一只小白兔。
周朔,萧楚三人见到时,温可眼尾还是挂着一抹红。
女孩子哭,三人没啥经验,不知道怎么安慰,更何况温可现在看起来不想与人多搭话。
程诺诺也染上离愁情绪,兴致缺缺的模样。
周朔掏了掏口袋,左边没有,找找右边,有一颗,还是柠檬软糖。
五人一路走回去时,难得沉默了一路,周朔装作无事,走近两步挨着温可。
觉察来人,温可红着眼扫想周朔。
周朔直视前方,“吃糖吗?酸的那种,会让人酸哭。”
“来一颗吧,酸哭也比酸苦好。”温可说。
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酸味漫延,刚刚的愁苦也化进了糖里。
林旭戈看着温可,说:“越长大,亲人离得越远,远到走完这辈子才能看见①,珍惜眼前的人或者事,才是最应该做的。”
温可:“我没事的,大家都有思念的人,哥,不用安慰我,我一会就好了。”
她和周朔几人差不多大,实在没有必要把她当做小孩子。
林旭戈不在多言。
程诺诺开口:“前面是卖特产的地,走去逛逛,回去时带点回去。”
五人一拍即合,抽离了河水的绳子,他们是肆意与新生的期望。
方才的楼梯路灯亮起,走到一半温可才意识到这条路原来是有光的,但路好像比黑夜中更窄了。
周朔给完糖,和她并肩走着。与黑夜不同,这光明并肩的感觉更让人喜欢。
“明天打算去哪里?”
周朔开口,几人转头看向他。
计划随心所欲一点,浪花湾景点就那么两三个,去哪里路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