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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一走,对面又是个惜字如金的人,阎一魄直感无聊,只不过,他这还没反应过来刚刚那肤白瘦弱的小兔崽子嘴里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哦?
为何卯时初刻就走不了?!
这正想着,外头突然一阵鬼哭狼嚎的声响,院门也被扇得飃飃作响……可结合以往经验,向来于西部地区处冬春季沙尘暴频发,可这……北部地区……他还是没能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北国地区少有的沙尘暴!!!这客栈距离朔北国说远不远,道近也不近的……马车!糟糕!这马儿还在外头呢!!!
“用不着了,马和马车已经处理妥当了。”
阎一魄急忙刹回脚步,看向那披着神医三炎先生外袍的鬼阎帝,随即跪地行礼,省去称呼二字:“属下思略不及与不周,致往朔北国行程搁置,自甘领罚。”
“领罚日后再道,如今有一事交你去办。”
“是。”
另一头。
外头的风声啸啸、沙尘暴正愈来愈烈,感动地泪涕横流的店家告知徐来一条密道通往原来客栈。
只不过,当两道气氛不对的声音传来时,徐来停住脚步。
杵在暗处,她就看见阎一魄跪于地…对于任何有恩于自己的人来说,她都不想看见对方出糗…上次阎三魄也是……正纠结着此时是否要出去……
——“怎么,躲在暗处看人出糗会更有意思么?”
这鬼阎帝的音色其实并不难听,可对于类似讨厌的人来说,简直欠得不能再欠!徐来压下怒气腹诽了好几声,终是打开密道,选择跨步而出。
然而,客栈中只剩下披着羊皮的狼先生,她索性直接越过他,往里头的客栈房间里走。
——“去哪儿。”
尾音拖得老长,原本是问句,那人却轻飘飘脱口而出。
这是吃定了她会答复他!
根本不想回答,却本着道一句少一事的心,徐来已经收起眼底复杂情绪,露出些莫愉悦色彩,如实道:“……店家告知今日为我准备了房间,我去收拾收拾。”
擦肩而过后,她杏眸中的闪亮破碎,微微笑的唇瓣不由抿起成一条平线。
从店家口中套话得知,前些时日,十万名朔北军夜袭时晋国,其南上时惹上鬼阎府邸……为首之人还是朔北前任太子——朔猛,早闻此人年少就擅箭法,可其头颅却突于挂之屠夫肉铺……后竟有朔北国第一绝色大公主往时晋国和亲,从此君王不早朝……而前方的路必经朔北国……
七大国中,朔北国疆土实并不广阔,历经十万大军惨败后,人口自是不用说,如此之国,鬼阎帝为何要行色匆匆途经如此?还带上她?
一个算不上太清明的答案从脑瓜子里急剧上涌!
鬼阎帝千算万算,估计没算着她那异于常人的嗅觉,不过他委实狡猾,身上不知涂抹了什么,竟然没有一丝味道;也正就因为如此,她才能闻到了他身上难得出现的味道。
是一味香草遮盖腐肉之味。
当初发现自己足部上有腐肉时,徐来害怕地直接想用指甲给割下来……可后来却发现是徒劳,而腐肉散发出难言的味道她自己都受不了,甚至想要用刀子割掉、为了不让野兽和人发现,便寻了鬼阎府邸周旁小溪边的香草制碎以掩盖……
看来……初入鬼阎府邸的那一夜,那份模糊不能再模糊的意识,很有可能是真的……是鬼阎帝救了自己一命……
当然,也不能排除鬼阎帝身上的暂迅蛇伤口并不因为她……而只是拿自己当做试药人……
——“吱呀”一声。
徐来找到店家所说的客栈,推门而入,习惯性到处看了一遍,没想到这客栈没看到有小厮打扫,竟然还挺干净整洁的。
昨夜一宿都没睡,四仰八躺地铺在大床上,她不禁一幕幕回想起昨夜之事。
后半夜,自那两人将她一人留在马车中后,她更是打足了精神,果不其然,这于后半时突兀的一股浓重酒气混入鼻尖。
也甭管那屋子里住着的是何人,是男还是女,尽是混入了离马车最近的客栈,东边的那间小屋子里。
小屋子里面自然是漆黑一片,即使她再怎么小心翼翼,却也还是踩着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嘶”
那人刚准备喊疼,可同样被踩着的地方又遭受了更重的力道,接着,自己的嘴巴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给捂住了,喉咙处明显抵着一把锋利的硬物。
“嘘,请你先别出声。”她无意害人,只为自保。
“我……我不出声,我不出声。”
那人倒也配合,为了活命,却是没有再挣扎。
一刻过后,她便松开那人的口,将发光小石头握在手中。
这绿色小石头说小也小,竟也能化作利刃使用,其发出的光只能说是微弱,可于如此黑压压的一片来说,竟然也能看清面前人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