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中也君很好奇
今天的巡逻也是我和中也君一起进行。
中也君是一个很……神奇的人。明明是羊组织的实力强大的首领,按理来说应该是高高在上、不容冒犯的家伙,可实际上他却每天都做着巡逻之类的麻烦活计,夺取物资时总是一个人冲在最危险的前方,撤退时也总是一个人挡下所有明枪暗箭。
虽说凭一己之力保护整个羊组织的弱小孩子确实很厉害啦,但还是很奇怪吧——这人与其说是首领,不如说是被羊组织利用的一把年轻的刀、一面稚嫩的盾,总之和五条家为首的那些又老又阴险的长老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因为实在想不明白,我忍不住偷偷打量他;但是我的目光刚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就被他发现了。
既然已经被抓了现行,我索性就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反正中也君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的!
“又开始打量我了啊……”他有点无奈,“我说,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眼睛和五官都很好看。”我随口回答,“衣服一般也很好看。”
他表情很奇怪地盯了我一会儿——应该是对我的不懈观察的礼尚往来吧——最后叹气一声:“葵,以后不要随便夸男孩子的脸和衣服,会被误会的。”他没忍住吐槽了一句,“我没有误会是因为相处久了,知道你虽然会说一些特别的话但是心里完全没有那种意思;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了,万一误会了,因此纠缠上你也不是不可能。”
他说话很绕,我在大脑里捋了一遍才听懂,不由露出疑惑表情:“可我没有夸你啊。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我什么时候问……好吧。”中也君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他又叹气了,“但是这句话不是问你我好不好看,我是问你在观察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是我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摇头。
他又问:“那么是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我还是摇头。
“总不可能是我的人有什么问题吧。”他最后开玩笑般的说。
我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并开始吹口哨——口哨的技能是我和羊的成员学的,可惜的是学得不太好,被教我的人评价为“难听到极致”。
中也君的脸色在我稀烂的口哨声中一点点变得灰暗下去。
“我、我……”他开始怀疑自我,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原来在你眼里我是个糟糕的人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理解错了意思,连忙真诚反驳:“当然不是!中也君可好了,既不阴险狡诈,也不傲慢自私,而且绝对不会把幼女当作联姻的棋子,相对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首领了!”
“你用来比较的对象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首领应该是要保护所有人的存在吧。”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他丰富而精彩的表情变得无比认真,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
而这也是我最不能理解的。
我出生在咒术界的名门五条家,父亲是和主家关系不远不近的旁支,母亲是平民咒术师。五条家的人对母亲多有挑剔,每个人都理所当然地觉得母亲能嫁给父亲是高攀,连父亲也隐隐约约透露出来这种意思;而高高在上的五条家中,身份最为贵重的自然是长老们和“神子”一般的五条悟——若说五条家是遇到火灾会团成球逃生的蚁群,那么他们永远都会在蚂蚁球最中心也是最安全的位置,无论外层烧死了多少蚂蚁,只要蚂蚁球还没烧透,他们就会一直高高在上、高枕无忧。
我从未见过或者听说过中也君这样的首领——不,应该说,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中也君这样无私的人。
我想,正是因为中也君是这样特殊的存在,我才会对他投以如此之多的关注。
*
今天的巡逻也无事发生。
快到羊的基地了,中也君放松下来,和我聊起大家的学习进度。
“不太理想哦。”我诚实地说,“大家不是很愿意学的样子,比起坐着听我念诗,他们更愿意出去随便玩点什么。”
作为加入羊组织的条件,我要教组织里的成员们认字——巡逻是我加入组织后被分派到的任务,一般来说除了中也君没人会每天认真巡逻,而我是因为好奇中也君,以及担心被五条家发现咒力痕迹捉回去,所以干脆也按照安排的时间定期和中也君一起巡逻,借此清扫痕迹以及探听消息。
因为此前没有教过人也没有学过怎么教人,我教人时都是根据自己的学习经历,以还记得的五条家通用启蒙书籍《万叶□》里的诗作为讲课内容,我背过什么,我就教他们什么。
中也君听了我的话,皱起了眉头,不太高兴的样子。本着好心,我为逃课的人说情:“我倒也能理解啦,我认字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中也君并没有因为我的安慰就放松下来,他的眉头还是皱着。他随口问我:“你认字的时候是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