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
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鸡,气焰瞬间矮了三分。他死死皱着眉头,声调降低了许多:“不管如何,总不能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颜清月发出一声冷笑,“你不会当真认为,外面这群东西是来和你交朋友的吧?”
罗非白没有回答,只是掀开幕帘的一角,望向车外。
罗非白的目光,与流民的双眼相对。
流民那冰冷的视线,仿佛想要将他们拆皮剥骨,吞入腹中。
罗非白放下车帘子,转头对颜清月道:“可他们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流民,我想,我可以尝试让他们离开。”
“就凭你?”颜清月平静反问,嘲讽拉满。
“总是要试试的。”罗非白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然后朝车外走去。
颜清月歪了歪头,“望”着罗非白准备离开马车的背影,喊道:“等等!”
罗非白回过头来。
……
马车外,郑元武听着马车内两人的争辩,戒备着流民的同时,握紧了刀柄。
到后来,马车内两人交流的声音越来越小。郑元武虽是习武之人听力极佳,但却要在前方戒备流民,所以与马车有一段距离。再加上流民闹出的动静也不小,故而郑元武也不知道两人最后拿出了什么方案。
终于,罗非白掀开了帘子,独自从马车上跳下来。
郑元武朝罗非白身后看去,目光似乎要将那遮住马车的幕帘穿透。他有些不死心地问道:“颜姑娘呢?”
“只有我。”罗非白道
说着,他便只身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流民。
“等等!”郑元武喊住了他。
事到如今,郑元武哪里看不明白。颜清月虽然妥协了,但是却是派罗非白一人充当说客。而罗非白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流民一拥而上,下场怕是……
“罗先生,”郑元武朝罗非白喊道,“你且放心前去,我为你护持。”
说着,郑元武朝周围的镖师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守好这辆马车。而自己却翻身下马,朝罗非白走去。
“郑镖头,这……”回过头来的罗非白眼神微动,刚想说点什么却被郑元武抬手打断。
“罗先生,不必多言。”郑元武望向那一群似乎是失了智的流民,目光坚定。他知道,若是这一去,无法使这群流民退去,自己和罗非白面临的后果怕是……
仅一句不必多言,罗非白便懂了。他朝郑元武点点头,说道:“好。”
马车内,颜清月通过脑海中的投影,将外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她不紧不缓地打开琴匣,拿出二胡调音,一如曾经在乐馆登台演出之前。
【颜清月,你就让他们这么去了?】风在颜清月心底道。
颜清月调试完音准,才在心底回复道:“你搞错了,不是我让他们去,而是他们自己想要去的。”
【但,他们这次肯定会失败啊……】
【因为这群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啊!】
郑元武发现这群流民之前,在马车外闲逛并且到处巡察的风,早就发现了这群突然出现的东西。发现之后,风选择第一时间将画面投在了颜清月的脑海中,并在朝颜清月报备之后选择出去探查。
在颜清月的默许后,风选择直奔流民的源头,一探究竟。
这一探究,风便发现,以马车为中心的方圆几里之外,不知何时出现了浓浓的白雾。这白雾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翻滚蠕动,吐出一个个目光呆滞的流民。
风直觉问题很大,谨慎小心的它决定放出一缕分/身,深入白雾。一缕分/身刚入白雾不过一息时间,风便发现自己与分/身断了联系,就好像那白雾是吃人的怪物。风不敢继续深入,选择将这个消息带给颜清月,让颜清月做出决断。
而颜清月就像是没看见也没有听见一般,只是顾着和罗非白交流。
风急得团团转不说,一直戳颜清月。但是颜清月就像单方面屏蔽了风一般,硬是一点儿回应也不给。
直到罗非白离开马车,颜清月终于在心底给出回应:“我知道了,问题也不是很大。”
风:你头铁,你牛逼,没看见罗非白和郑元武准备拼命吗?
仿佛知道风在心底吐槽什么,颜清月在心底道:“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我不是给了罗非白保命的武器吗?顶多是给他们长点儿见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