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墙脚
看见来人,天岚宗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青年男子激动地振臂高呼:“师父,徒儿在这里!”
修道之人耳聪目明,老道见此直接加速,落入一片狼藉的院内。
离得近了,躲在角落的凡人才发现。这位老道士鹤发童颜,看起来仙风道骨。他头戴一顶暗金莲花冠,脚踏一双十方鞋,虽身着与天岚宗三人同款的蓝色暗花道袍,但那袍泽上却多了几道云纹。
见自家师父前来,青年男子顿时有了底气,他随即上前,恭敬地迎下自家师父,并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简要地叙述了一遍。
……
“所以,就是这位道友饶了你们师兄妹,并且为道子驱逐了煞气?”老道士抚摸着胡须看向一袭灰衣的颜清月。
青年男子和女子乃书老道士的亲传弟子,但少年却是天岚宗掌教亲传弟子。虽师承不同,但因在同一宗门下,故以年岁为序互称师兄弟。而少年天生道体,小小年龄便已经突破了金丹境,故被天岚宗称为道子。
而此次外出历练,也是让道子跟着这对师兄妹长长见识。
只是没想到,道子竟然生了心魔。若不是颜清月及时解决,道子在日后的修行中怕是要走火入魔,惹下祸端。
青年修士恭敬道:“是的,师父。”
老道士细细打量着一袭灰衣的颜清月,但越看却越是惊奇。凭借他化神的修为竟然完全看不透此人的底细,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位女子竟好似一位尚未引气入体的凡人。
但听刚刚自己的徒儿所述,想必这灰衣女子的修为定然是极高。
莫非,这女子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如此说来,这女子的修为岂不是比正在闭关的掌教还高?
见这老道人脑补地差不多了,颜清月适时出声:“在下颜清月,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老道微微拱手:“在下姓祁,名缘,称呼我为祁道友便可。”
“祁道友,”颜清月稍稍停顿,才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说着,颜清月微微偏头,又“看”向了那娃娃脸的道子。
天岚宗三人组:害怕jpg.
“噢,道友所谓何事,但说无妨。”老道抚了抚胡须开口道。
颜清月微微沉吟,状似犹豫道:“心中之魔,乃心念所生。情思迂结,不可化解,方生煞。煞又凝体,故而成魔。贵宗道子小小年纪,乃是天生道体,按理说来,前途不可限量,可为何心中生魔?祁道友,可否为在下解惑?”
“这……”祁缘抚摸着长须,余光不经意地瞥向道子。
颜清月也不催,只是静默而立。
忽地,那娃娃脸少年咬了咬牙,拱手道:“前辈,实不相瞒,晚辈出生村野。一日外出砍柴归家,发现村中之人尽数死去,独留晚辈一人。若不是师父偶然路过此处,告知亲族乃是被妖邪所害,晚辈怕一辈子要被蒙在鼓里。血海深仇,日日夜夜难以忘怀。然,妖族隐世,终日不可寻其踪迹,故而……”
“故而心中一腔怨恨难以化解,每念其一分,便愈加对其恨之入骨,以至于听闻妖族便恨意难平,终成心魔?”颜清月打断少年的话,自行猜测道。
“对!”少年咬牙切齿,眸子满是恨意。
颜清月顿了顿才道:“但你可知,人有好坏,妖亦有善恶?”
“晚辈何曾不知,但知晓与接受,晚辈实在是……”少年咬了咬唇,忽地,便停了下来。
见此,颜清月心中只生出了一个念头:难搞。
“唉……”长叹一口气,颜清月才道:“我虽为你拔除心魔,但你心念难平,恐再生祸端。罢了,你就随我留在此处吧。”
“前辈!”见颜清月这是要冠冕堂皇地撬墙角,青年男子不由得急了,“师弟虽是心魔未平,但也当由师门开导。前辈将师弟留在此地,让我与掌门如何交代?”
“教育了多年,还生出心魔,难不成再回去就能教好了?”颜清月声音变冷,语气显得不善。
“这……”青年男子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接话。
“好了,”老道看向自家弟子,“既然颜道友有其破解之法,何不让道子尚且待在此处?”
见自己师父如此发话,青年男子只得拱手静默。
“不过,颜道友,此事关系重大,还容我先回禀掌门,”老道客气道,“可若是不行……”
“若是不行,”颜清月定定道,“可让贵宗掌门亲自前来,我愿与贵宗掌门坐而论道,再议心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