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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
就算赠她项链的人唐周秀瑛,林意之还是被惊到说不出话。
她想推辞,可赵以鸿已经起身拿起了项链,不动声色拨开她柔顺的黑发,冰凉的白金钻石贴在林意之肌肤上,耳边赵以鸿的声音传来:“之之,不谢谢阿婆吗?”
林意之只好接下这件价值连城的礼物。
“我还没见过阿鸿跟外婆这么客气,”老太太又是嗔赵以鸿,笑着:“礼物最重要的是合适,我瞧着,之之戴上这条项链,今天这套衣服才算真正完美。宴会要开始,我们也过去吧。”
宴会厅名为“有凤来仪”,是外接草坪花园的独栋新中式建筑,整体设计采用筒瓦及墙院围合的方式,灰色坡屋顶和地域色彩浓重的灰砖恢弘大气。
北方四合院的全包围形式使其颇为低调,从外面看不够起眼,可一走进去才发觉别有洞天,第一眼就是贵气,雕梁画栋皆是金灿灿,顶上的枝形吊灯散发着瀑布般的鎏金光芒,流光溢彩。
桌椅布置虽是西式开放式餐台,可就连吧台酒架都采用古朴的木结构,身穿西装马甲的调酒师动作灵巧绅士,丝毫没有任何违和感,大厅一侧还有个舞池,一旁管弦乐团正演奏《梁祝》。
唐周秀瑛一进去,衣香鬓影簇拥而来,又是热情寒暄,又是贴面亲吻。
老太太近九十岁高龄,依旧从容不迫,亲切挽着林意之的手,向众人介绍她与赵以鸿。
宴会正式开始,老太太“叮叮叮”敲了三下酒杯,大厅安静下来后,她慈眉善目环视一周,不紧不慢开口。
“感谢各位亲朋捧场,”她精神矍铄,说话也自有一种气派,“今天我是想说两件事,其实也算是一件,”她看着身旁的赵以鸿:“周生去后,爱女薇儿也离我而去,逝者已矣,我们自当活在当下。如今还让我牵念的,也就是薇儿留下的——”她望了眼台下某个方向,明亮目光中的一丝悲切一闪而过,“这一双儿女罢了。”
老太太今天穿了件黑色菱格布料收腰长裙,微高跟漆皮方扣鞋,颈上戴着庄重慈祥的金雕弥勒佛,庄重优雅站在台上,肩背挺直,精气神十足。
“阿莺已成家,如今阿鸿也学成归来报效国家,还与之之这样优秀又可爱的女孩子订婚,我发自内心为他们骄傲。”老太太看了看身边这对年轻人,缓缓抬起手腕,“邀请亲朋前来,是想同大家一起分享见证此刻,让我们举杯,敬阿鸿与之之。”
此次宴会虽是家宴,可邀请到场的除了唐家亲朋和生意场来往多的友人外,上流圈基本全都出席,除此之外,老太太也不排斥媒体记者前来,甚至还给《港区周刊》总编递了邀请函。
传递出的讯号很明确——这次宴会,就是为了正式向大家介绍赵以鸿与林意之。
虽说不少人都知道老太太的女儿唐薇留下了一双儿女,也清楚其身份,可这么多年来唐家从未公开提及,又有谁敢乱嚼舌根。当初唐家与赵家那些秘辛,涉及两条人命,就算出于道义,明眼人也知道避讳。
可如今情况变了,老太太邀请港区名流齐聚山顶道,还亲自介绍,这就是说,唐家认赵以鸿、赵莺,也认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林意之。
TangGlobal叱咤多年,如今风头亦盛,猜测老太太继承人的消息明里暗里满天飞,集团几个重要股东之中,也不乏颇被老太太赏识的。
可今日宴会过后,继承人人选再无他人,只可能在赵以鸿和赵莺二人之中产生。
唐家没有将家业传男的传统,所以事实上,赵莺与赵以鸿皆有可能。
的确,他们不姓唐,但老太太可从来都不是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有“唐周秀瑛或将唐家交给唐乾”的传闻出来。
有凤来仪大厅内觥筹交错,有老太太介绍,来同林意之碰杯的名媛不在少数,女生之间单是珠宝首饰、穿衣装扮就有的可聊,加上林意之气质出众又擅长交际,转眼间大家便亲昵得如同好姐妹。
“老太太礼佛,多年不办宴会,这次请了整个港区的头面人物来捧场,之之的派头,没人比得上。”
“赵公子做科学研究,人好低调的,只许多年前在老太太的晚宴上出现过一次而已,如今肯这样高调,一定是看之之的面子。”一位拎着稀有皮小包的女生掩面笑她。
“之之这条项链我知道的,一百多年前的工艺,这颗黄钻整整18.8克拉,当年老太太拍下之后只戴过一次,就是在她的金婚宴会上。”
“哇,”女生们赞叹着挤眉弄眼,“那之之岂不是好事将近咯。”
大家有说有笑,话也半真半假,林意之应付得驾轻就熟,其实她心里清楚,今天这晚宴,多半是老太太为了正式介绍赵以鸿,她只是顺带而已。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
她与赵以鸿是协议婚姻这件事,老太太不知道,可赵以鸿总该清楚,先前送玉镯也就罢了,总归是私底下,旁人并不知情,可现在这样又是大张旗鼓请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