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宫门
竹林内,唐十九捂着肩膀踉跄前行,身后则是扶着上官浅的李凛楠,突然,为首的唐十九踉跄一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李凛楠慌了神,迅速将上官浅放到一颗树上靠着,转而扶起唐十九,上官浅迷迷糊糊地醒来,挣扎着起身,绕到唐十九面前,一脚踹开李凛楠,蹲下查看唐十九的伤口。
伤口发黑,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红色。
上官浅身体一软,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中毒了。”
“无事。”唐十九挣扎着起身,李凛楠急忙扶住他。
“回小雨山庄。”
“不解的话,会死。”上官浅提醒,唐十九不以为意,扶着李凛楠起身,转身之前不忘威胁上官浅:“林夫人,你最好跟上。”
“宫门之毒,若没有宫门专门的解药,谁也解不出。”上官浅撑着短剑起身,走到唐十九面前,残忍又温柔地说:“哪怕是蜀中唐门的人。”
脸颊边的碎发被吹起,一柄锋利的重剑架在她脖子上,上官浅身体僵住,但还是笑看李凛楠。
“你怎么会知道唐门?”李凛楠语气不善。
上官浅轻笑,眼底一片平静。很好,她就喜欢大家坦诚相见的样子,都是千年的狐狸,何必装小白兔呢。
“唐公子所使轻功乃失传已久的天下第一轻功——鬼影,只有唐门之人会。暗器手法我虽不甚了解,但也能看出绝非常人能习得,而且,你还姓唐。”
“林夫人聪明。”唐十九笑,“不愧是孤山派唯一存活下来的人,能躲得过无锋绞杀,着实有些本事。”
上官浅脸色微变,要不爹爹把她塞入密道,她怎么会安然存活,几个呼吸之间,她已然恢复入常,笑容甜美,歪着头说:“彼此彼此,唐公子不也是唐门唯一活下来的人吗?”
*
“你说有唐门之人在江湖中活动?!”
宫门的议事殿内,四位长老和执刃分坐于上座。
自一月前的大战之后,原本的雪月花三位长老非死即伤,除月长老之外,雪、花两宫都选出了新的长老作为代替,新成立的风宫则由执刃夫人暂代。
脸色苍白的宫尚角站在大殿内,一一行礼之后,拱手汇报:“是,那人轻功诡秘,使用暗器的手法也是唐门至高绝学——漫雨,使用者在须臾之间将九十九根薄如蝉翼的飞针依次发出,玄妙至极,非唐门内门弟子,不可习得。”
花长老不解,“可这唐门,早在无锋崛起的第一时间,就被灭门了啊。”
月长老也接着说:“若他真是唐门内门弟子,他的功夫绝对不差,没必要使用漫雪这种极有代表性的招式,为自己引来祸端。”
“除非他刻意想暴露。”执刃一锤定音。
宫尚角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笃定地说:“无妨,他已中了宫门之毒,三日之内,他必然要来宫门取药。”
……
宫尚角和宫远徵一前一后出了议事殿,宫远徵小跑两步上前,语气担忧地说:“哥哥,你身上有伤,我送你回角宫吧。”
“无妨。”宫尚角摆手,语气淡淡地说:“只是划破了一点儿皮肉罢了。”宫尚角说着,脑中不由浮现出上官浅丢刀过来替他挡暗器的模样。
生死之间,她脸上的担忧作不得假,侍卫那一刀没有击中她的要害,她身边又有唐门之人,应该会平安无事。
不过——
“远徵弟弟,那个阿宁你安排在哪儿了?”
宫尚角语气听起来有点急,把宫远徵吓了一跳,还以为这是个细作,担忧地说:“我随便找了处院子,她不会跑了吧?我马上派人……”
“不是。”宫尚角嘴角轻扬,“我问她一些私事。”
“是问上官浅的事吧。”宫远徵抱着胳膊,嘴角不满地撅起,“我问了侍卫,她这次也在,还用刀伤你,这个没心没肺地女人,我——”
“好了,她是为了替我挡暗器。”宫尚角出声制止,人都走了都还能嫌弃上,这两人也是没谁。
宫远徵叹了一口气,面色轻松了一点,说:“我和你一起去。”
宫尚角拦住他,问:“你的三域试炼可过了?”
“没有。”宫远徵心虚。
“抓紧过了。”宫尚角眺望着远山,眉眼间染上一抹愁色,“这江湖,怕是要变天了。”
他和长老们想法差不多,那人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逃脱,却偏偏用了唐门绝学漫雨,不像是为了脱身,倒像是昭告身份。
*
旧尘山谷,长月巷尾的一出院子,阿宁听到木门推开的声音,心里一惊,余光扫到藏蓝的衣摆后,心里一松。
“角公子。”阿宁低眉顺眼的站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可心里又念着上官浅,只好咬牙问:“角公子,是找到姑娘了吗?”
“没有。”宫尚角眼神一暗,旋即又说:“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