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
掩与生俱来的那种贵气。枝枝被揪着后领子,半跪在地上仰视着能掌握她命运的男人。
谢麟微微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丫头瞧着眼熟,却又实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不禁打量了起来。他居高临下,抬起高傲的下巴,轻声问道,"叫什么?"
赵婆子在一旁不明就里,这多年不回府的大公子,怎么会在这冷风口揪着个粗使丫头不放?大夫人先前吩咐过她要盯着这丫头,免得她和她那个下贱母亲不安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大夫人回禀,一时也胆子大起来,插嘴道,"回大公子,这就是个后厨的粗使丫头,您犯不着为她上心。"
谢麟只瞟了一眼地上的赵婆子,她便瞬间噤声,不敢再多嘴。
"问你话,叫什么?"谢麟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丫头了,语气中不禁多了几分玩味。
这小婢女的穿着还是和那日一样,破旧单薄,这寒冷的天,露出的枯瘦手腕冻得发抖,青紫的伤痕也格外显眼。在他面前的这副可怜模样像极了以前狩猎时遇到的被马蹄声吓到不敢动弹的小鹿。
"奴,奴婢叫枝枝……"枝枝颤抖着双唇,不敢去看谢麟直直盯着她的双眼。
谢麟暗自思忖,默念着她的名字,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牵起嘴角轻笑了一声,仔细打量了枝枝几眼,道"带上她,走吧。"
还提着小婢女的衣领的阿烈诧异得看了眼谢麟,却也赶忙遵从主子的吩咐,改用手扶着枝枝,半拖半拽得跟上谢麟。
还跪在地上的赵婆子更是犹疑,见着大公子一行人已经走远,才急忙往大夫人院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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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像是在做梦一般,反应过来时已被谢麟手下的人带到了一处幽静的院内,在这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谢府还有这处清净雅治的地方。她又被一路带到房内,宽敞的屋子里烧着地龙,让她冻僵的身体逐渐回暖,也意识到自己是身在何处,一时惶恐不安。
谢麟进屋后让丫鬟伺候着褪下了肩上的大氅,抿了一口丫鬟递上来的茶,在桌前坐下,这些平常的动作让他做起来,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华贵之气。
枝枝进屋后,不敢四处打量,忐忑不安得站在离谢麟好几步远的地方。
手脚麻利的丫鬟小厮对于主子带回来个眼生的小婢女皆都视而不见,只管做好自己手上的功夫,接着低头恭敬得走出屋子。谢麟治下严明,断不会让院里的奴仆生事欺主,干些越界的事情。
"那日跌倒,可有受伤吗?" 谢麟知道这丫头的局促,低声道。
"?"枝枝受宠若惊得抬起头,她没想到,谢麟这样的贵公子居然会记着她。
"那日若不是有急事,着实不该在长街上骑马,撞倒了你,我得向你赔个不是。"谢麟瞧着她呆愣愣像是被吓傻了的样子,笑出声。
谢麟本就生的好模样,带着浅笑的时候,只让人感觉特别温柔,如沐春风。
枝枝是真的呆住了,从她记事起,没有人这般温和有礼得对待过她,多半都是将她像地上的泥一样踩在脚下践踏。堂堂谢府大公子,竟向她一个卑微的婢女赔不是?
"奴婢……无事,劳大公子操心了。"谢麟的笑在眼前挥之不去,枝枝的一颗心也狂跳不已。
想起刚才那婆子下了死手教训这丫头的样子,身上肯定带了伤,再瞧她歪着的脚踝,站着也摇摇晃晃的。
"阿烈,去拿些伤药来。" 谢麟向外吩咐道。
站在门外时候的年轻男子道了声"是",不过片刻便端了三四种伤药走进屋来。
谢麟挑了一款常用且药效温和的伤药,拧开后一股清新的药香弥漫开来,朝还傻愣得站在原地等的枝枝道,"过来。"
枝枝的双脚像是被启动了开关一样,乖乖得走上前去,却还是离了谢麟有些距离。
谢麟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这丫头离自己这么远,拉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却不容她抗拒,硬是把战战兢兢的小婢女抓到面前。
"你怕什么?"谢麟的语气听不出有什么不高兴,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在闲聊,手上也不停,将清凉的药膏抹到枝枝伤痕交错的手腕上。刚在小径上看不清,现下灯光明亮,这青紫的伤痕着实骇人,也不知这丫头怎么忍得。
药膏抹上伤痕的时候,一阵阵刺痛传来,枝枝不禁往后缩了缩。她并不是忍不住痛,而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和关切无法适应。谢麟温暖又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腕子,枝枝只觉得脸上烧的慌,
"大公子不应该为奴婢做这些事情。"
谢麟没有出声,倒是专注得给她抹着药,抬头却看见这丫头整个小脸都红扑扑的,又慌又害羞的样子,眼神躲闪,他只觉得好玩,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不露声色。
他佯咳一声,"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是不是也该叫我声兄长?"
枝枝一愣,清澈的眼眸与谢麟对视,一时语塞。那年没有被谢夫人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