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选
听到老妈要唱映山红的时候,微笑地点了点头,道:“终于又有一个会唱老红歌的上场了。”
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一听,忙附和道:“是啊是啊,都坐了大半天,才只有两三个□□歌的。现在的年轻人,过得实在是太安逸了,都快把先辈们的革命传统忘光了。”
这时候旋律的前奏结束,老妈开始唱了:“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矫揉造作的歌声,被麦克风连接着的扩音器放大,传遍全场。评委桌上刚刚还在拍老者马屁的年轻男子,立时变了脸色。全场观众瞠目结舌地盯着舞台上演唱的老妈,每个人的面上都有着恐怖的神色,充满了惊异、不安、难受和疑问。
我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直接把头转向后头,不忍直视舞台。
温灵儿一脸惊诧,张开嘴巴,不能置信地盯着我,呆呆地问:“这就是你妈的水平?她这样你还鼓励她上场?”
面对着温灵儿的疑问,我脑中闪过这几个月来老妈在家练歌对我耳朵的□□,以及天天吃青菜猪骨汤的痛苦,还有既要照顾生意又要兼顾家务的辛劳,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懂……”
温灵儿疑惑地盯着我,不明所以。
我没有心思解释,便道:“解释起来太麻烦,你最好别问了。你还是专心应付比赛吧,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温灵儿对比赛十分重视,一想也是,便放下心中的好奇,把精神放回到比赛上。
我见她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心中暗赞。
这妞看来有点儿本事呀。那么快就平复好了心情,恐怕她就是这次海选最大的黑马。
老妈不知道我和温灵儿对她的评点,继续卖力地在舞台上歌唱:“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这个“来”字,老妈唱不起,听起来不伦不类。台下观众纷纷发笑。但老妈不受影响,继续发力嚎唱:“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好,好!”评委桌上的老者一边听着老妈浮夸而造作的歌声,一边不住地点头叫好。
他旁边的年轻男子惊愕地看着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老书记,你……你觉得……这样还算好?”?
年轻男子小心翼翼地问着,似乎害怕触怒他,试探着问道。
“好啊,怎么不好?当年我在大队担任大队书记的时候,每逢国庆、春节和建党节,村里面都要大搞特搞庆典节目。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歌舞表演。一首接一首的党歌、红歌,唱得简直是叫人热血沸腾、欢乐之极。我还记得,我那老伴上台表演的情景。她唱的就是这首《映山红》。那歌声悠扬婉转、优美动听,就跟台上的这位唱的差不多……那时我老伴还没有和我相好。虽说她是村花,又是大队里的文艺花旦,但我和她,还真的没有说过几句话。那次表演,她的歌声彻底地触动了我的心。于是第二天,我就向她示爱了。我原本以为,她不会那么容易答应。没想到,她只是忸怩了一下,就羞红着脸答应了。我可乐坏了,比当上□□还高兴……哎,不说了,不说了……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说着,他竟打起了拍子,跟着老妈的歌声节奏哼唱起来,沉湎在其中,完全没有发觉左右两边错愕的其他评委。
终于,老妈唱完了。她学着电视里的明星歌手,打了几个鞠躬,边鞠躬边说道:“谢谢,谢谢。”然后退场离去。
老妈走下舞台,来到台后,一边拍着胸脯一边说道:“终于唱完了……真的好紧张……差点紧张死我了……幸好结束了……”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我,和神色有点怪异的温灵儿,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道:“闺女,到你了,加油。”
说着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温灵儿回过神,礼貌地道:“谢谢,我会努力的。”
话音刚落,一个悦耳的女声通过扩音器喇叭,传至我们的耳里:“下面有请第40号选手温灵儿上场。她将给我们带来歌曲——《泡沫》。请大家鼓掌欢迎。”
听叫到了自己,温灵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向舞台的前台走去。
待温灵儿即将消失在前台的入口时,老妈把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加油啊,闺女!”
见温灵儿消失在入口处,我抱着已经睡熟了的儿子,对老妈说:“我们先走吧,到后面等消息。”
老妈点点头,和我一起向舞台后面走去。当我们走到舞台后面的休息区时,一个优美动人的歌声响起:“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刹花火……你所有承诺,虽然都太脆弱……”
歌声悦耳动人,异常有穿透力,一下子拨动了人们心灵深处的某根弦,撩起了人们心底忧伤的情绪。
我微微一愣,心中讶异。虽然觉得她不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