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愈之光
金水镇是希纳国西部的城镇,比起北方,这里的冬天并不算很冷,可山里就不同了,越往上走越寒冷。福来背着箩筐,身跨木弓,嘴里呼出白气,迈着大步子往上山走,这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哪儿有药材,哪里长蘑菇,哪边是桦树林,哪片是荆棘林,他都一清二楚。
冬日的深山,大雾弥漫,一片沉寂。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福来终于到了中曲山顶,便停下来喘口气,山下蜿蜒曲折的响水河声,即便在山顶也能听的清楚。他俯瞰着脚下的路,再往下就是中曲山的阴坡了,平时采药最远也就到这里了,因为张猎户曾叮嘱他不要去阴坡,他也从未去过。
那阴坡黑压压一片,山腰间云雾缭绕,悬崖边生长着高大的云杉,再往前是一片枯黄的草甸。他望着山下,想起那乞丐说的话,万一真遇到野兽怎么办?想到这他不禁的握紧了胸前的弓箭,但又想到那乞丐之前的话尽皆应验,心中又顿时升起了信心。太阳快要照到头顶了,镇上的百姓还处在伤寒的病痛中等着他去治,一想到这他忽然眉头紧锁,眼神坚定,朝着大山深处去了。
常年阴暗的阴坡,太阳很少能照到这里,他顺着模糊不清、时有时无的小径继续往山下走,偶尔能碰到几只松鼠野鸡,还不等他过来早已逃之夭夭。走着走着,下面忽然没路了,只听见潺潺的溪水声和林子里野鸟的叫声。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踱步,水流声越来越大,没过多久便望见对面的山腰上有一条瀑布直冲山下,他心中窃喜,加快了脚步。
没走多远,便到了山脚下,前方是一片水潭,周围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发白的石崖上隐约刻着三个字——白虎涧。福来心想:“那乞丐说的果然没错,这里还真是别有洞天!”那水潭边确有一道狭长的天然石门,湍急的溪水从脚下流过,直穿石门缝隙,石壁上刻着石门洞三个字。他脱下鞋,光脚踏了进去,强忍着冰冷刺骨的溪水,从山门的缝隙中小心的蹚过。
穿过石门洞,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层峦叠嶂,山石林立。福来找了块巨大的岩石背靠着坐下来歇息。他拧了拧被溪水打湿的裙脚,从箩筐里取出块干粮,从腰间解开葫芦绳子盛了些溪水,便一口干粮一口水的吃了起来,一边谨慎的环顾着四周,忽然发现两只羊正在低头喝水,其中一只似乎也正警觉的望着他。
他好奇的缓缓起身观看,那两只羊足有六尺长,棕色身子,肚皮泛白,头上两只黑角向上弯曲,角尖细长尖锐,明明是羊却长着马的尾巴,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曾讲过的故事里就有这种羊,还清晰的记得这种羊叫羬羊,今天竟然看见活的了,顿时感慨母亲讲的故事原来是真的。
休息了片刻,便继续赶路。他翻过一道道山梁,果然在山崖尽头的石壁下见到了金水梁三个字,又绕过几座崎岖的山梁,果然有一座大山出现在眼前,抬头望去,那白色的山顶活像个虎头,想必那就是老乞丐言中的虎踞峰了!兴奋之余,福来心中又不禁感到害怕:“这深山老林,孤身一人着实太危险,但既然已经走到这里,绝无回头之理。福来便鼓起勇气,顺着山泉的方向上山去了。
鹿台山密林丛生,荒草遍地,山势陡峭,湿气极重,不时有寒风从林间呼啸而过,叫人不禁打起冷颤。福来发现这树林里有很多松茸和人参,然而他顾不上这些,一心想着寒水石。将近两个时辰后,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忽然看到前面有一群野鹿在吃草,心想不如经过这群鹿就休息一会儿,于是继续前行,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坪坐下来歇脚,此时的虎踞峰已经近在眼前。
坐在深山里,福来对周围的动静变得异常敏感,他隐约听到不远处有撞击石头的声响,便起身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心想也许是石头从山上滚落的声音,便又坐下来。
过了一阵又听见撞击石头的声音,这次好像就在身后,福来觉得诧异,猛地起身回头一看,瞬间惊呆:一只独角野兽正在离他五丈的地方盯着他一动不动,嘴里发出阵阵撞击石头的低吟声,原来是它的叫声。福来定睛一看,那独角兽身形似豹,一身赤色,头上的白色独角恰似一把镰刀,有五条尾巴托在地上。
凭着多年的打猎经验,福来知道面对不明野兽时绝不能调头就跑,否则会被视为猎物而遭到追击。他镇定自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慢慢从身上取下弓箭,从背后缓缓抽出两根箭矢瞄准那独角兽,还没等他将箭射出,那独角兽忽然扭头跑进了林子里,转眼不见踪迹。
福来这才松口气,仿佛感到刚才那一瞬间的时空停止了一般,惊魂未定。他抬头看看太阳,推算日落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心想迟了恐怕会有白虎出没,便又背起箩筐向顶峰爬去。
这虎踞峰是一块从土里生出的巨大岩石,在太阳的照射下白花花的,福来忽然意识到眼前已经没有路了,要到达顶峰非得攀爬峭壁不可,幸好坡度不算大,便抓着突出的壁仞慢慢向上爬去。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脸挣得通红,就这样一步一步向上,最后用力一蹬,终于爬到了虎踞峰顶。
一个巨大的洞穴映入眼帘,福来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