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2 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睡到凌晨五点就睡不着了。起身梳洗沐浴，还问听荷借来了胭脂水粉，在中毒后第一次上了妆。窥镜自视，虽然比之先前的憔悴病弱，气色好了不少，但依然是清瘦单薄，面色苍白。上了胭脂唇妆，才增了些许娇媚。听荷笑道：“小秋姑娘这一妆扮起来，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那突厥可汗真是艳福不浅。”我笑啐道：“怎的这些日子变得这样油嘴滑舌了，小心我告诉娘娘。”听荷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了。

从早晨七八点天色蒙蒙亮，我就焦急地坐在窗前，一瞬不瞬地盯着颉利可汗进山的必经之路。这一日天气十分晴朗，虽然也有些许积雪未融，但路比之他送我来时，要好行得多了。快的话，想来他午饭时间就能到来。

然而一直等到了中午，连颉利可汗的影子也没见到。我不免有些焦躁了起来。心里为他找了千百个理由，什么早晨要上朝啊，什么有事耽搁了啊，但难免有些小小的失落与怨怼。听荷送来的午饭，我心事重重下，也一点也吃不下。

就这样一直坐到了下午，眼看着天色要渐渐黑了下来，颉利可汗依然踪影全无。我此刻的心情，已从埋怨变成了焦躁担心。这一个月的时间，我都在这阴山里与世隔绝，丝毫不知道突厥朝中发生了什么。可是颉利可汗出了何事？可是我的乾兒出了何事？我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了，披上了披风，独自出门，站在一处山坡上遥遥相望，然而山路寂寂，偶尔只有一只山鸟飞过，哪有颉利可汗的影子？

天色渐渐全黑了下来。我依旧痴痴地望着山路的那头。直到听荷出来找到了我，她眼里满是同情，劝慰道：“山里露重，小秋姑娘大病初愈，可不能受寒。许是可汗记错了日子，或者有事耽搁了。姑娘明日必能等到他。”

我还能怎么办呢？只好随听荷回去。徐姑姑依然为我准备了可口的晚餐，我却嘴里发苦，只寥寥动了几下筷子。也罢，或许他真是记错了日子，或者实在有事耽搁了。明天就会来了吧？

第二日，他没有来。

第三日，他依旧没有来。

第四日.......

此刻我的焦虑已达顶点。我几乎已笃定颉利可汗必然是出了事。否则就算他不亲自来，也会派人来接我。他......究竟出了什么意外？我的乾兒又怎样了呢？这样想着，我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萧皇后此刻也已从静心斋里回到了木屋居住。她看我居然还在此，不由得也是满腔不解，如听荷一般宽慰我道：“许是可汗有事耽搁了。”在萧皇后面前，我更加不愿意如同一个弃妇一般被人怜悯。思前想后，我咬牙决定，若颉利可汗明日再不来，我就自己出谷，去王城找他，看看他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能如此弃我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