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谈

当夜，牛茵留宿在了秦.王府，与我在客房同榻而眠。我恍惚间又回到了大学宿舍，那间有两张架子床的小小的304室，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的卧谈会的时光里。记得那时，我们卧谈会的内容，大半是在勾勒自己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而如今，牛茵和我也算是得了好姻缘，都嫁给了自己心目中，也是历史上有名的英雄人物。这当然是我们当日在大学卧谈会时里打死也不会想到的。

当卧室中只剩下牛茵和我两人，还来不及倾诉别来之情，牛茵就急吼吼地问我：“上次见面，你不是说小秋和你在一起吗？怎么不见她人呢？”

我心中一阵悲哀，哽咽着将我们从晋阳来长安路上，遭受伏击而小秋连人带马车掉入黄河的事说了。牛茵听得悲伤不已，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了下来，哽咽道：“我发誓，我一定要手刃王世充，为小秋报仇！”

抱头哭了一会儿，我问了她别来后的情形，才知道这些年，牛茵一直随着瓦岗寨的队伍南征北战，已有些许战功在身，早已不是当初那武艺稀松平常，心浮气躁的黄毛丫头了。这些年，她一直留意着我唐军的动向，因为知道我和小秋都在其中。本来上次被王世充大败，她便有了投唐之心，又适时收到了我的信笺，自然更是不遗余力地劝说瓦岗将领们投唐。

我想起今日在宴席上，瓦岗主要将领大半都见到了，唯独没见到大名鼎鼎的单雄信。因而向牛茵询问。牛茵一撇嘴道：“单二哥脑子一根筋，非得认为那王世充才是天下之主。我们怎么劝他都不听，只得眼睁睁看他降了王世充。这日后沙场相见，倒是只得不顾兄弟之情了。”

牛茵随即问我别来之后的情形。我拣要紧的大致说了。牛茵听得那南平公主此刻就居住在我府上，不由得叫起来：“天哪，佳敏，这你也能忍？你好歹也是21世纪来的啊，就这样就二女共侍一夫啦？哦买噶。我家相公可是答应我永远不纳妾的。”

我心里本就为此事窝火，被她大惊小怪地一嚷嚷，更是烦闷。叹道：“我哪有你这么好命？你家秦将军心里又没住着个白莲花。何止南平公主，以后我们这秦.王府里，要来的莺莺燕燕可多着呢，我除了忍，能怎么办？”

牛茵忽然对我的王妃生活从羡慕转为了同情。也是啊，她这一生，还是非常有可能得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的。即便是随军南征北战，也是和她夫君一起并肩作战，同生死共进退，真是羡煞旁人。而我呢？虽有贵为王妃，乃至以后的皇后的荣耀，却不得不与后宫三千佳丽分享自己的夫君，更不用说在他南征北战时的独守空房了。

牛茵看我郁郁，也自悔失言，岔开了话题：“让我八卦一下，那位在终南山下拼死保护你的隋朝太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也顺便告诉了牛茵小秋对杨暕的心思。自从南平公主来后，我多少次想向她打听杨暕的下落。然而终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才能不显得突兀。何况那南平公主始终不待见我，虽然她寄人篱下，对我没有了之前那样深的敌意，但也不肯与我多言。

我与牛茵就这样谈谈说说，将别来情形说了个大半，直到双双困得不行，不知不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