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
挥手,示意他让开。
游洋走上前去,将赵若岐扒拉开,口中碎碎念叨:“离远一点,别妨碍我给陛下号脉。”
赵若岐呆呆地被他扒拉,难得露出一副乖巧之色。
一旁的李昱欢凑近他,小声说道:“多大了还哭鼻子呢,羞不羞?”
赵若岐耳朵一红,开口就反驳:“谁哭了?我才没哭!”
李昱欢撇了他一眼,拿帕子朝他下巴上一抹,指着手帕上的点点湿斑,说道:“对,你没哭。我帕子上的肯定是你的口水。”说着,作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赵若岐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他一手夺过李昱欢手中的锦帕,急道:“你,你别胡说!”
李昱欢还要再说,旁边的赵若岚伸手戳了戳她,“你们安静些。”
李昱欢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那边游洋早已检查了一番,冲着他们说道:“陛下现在脉象依旧平稳,并无异常。等下我开副安神的方子,每日早晚煎服一次即可。若是还有突变,叫小骆再去寻我。往后陛下的衣食用具均需留意,一旦发现什么异常,即刻告知与我。”
昭平帝的这场怪病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没两日他便如之前那般又精神抖擞地开始处理朝政。
赵若岚很难不把这次的病与上一世昭平帝的突发暴毙联系起来,可无论她怎么找也没发现任何端倪。她只好一边留意,一边说服自己放下心来。
这日,揽墨几个丫头拽着骆星衍给她们到后院打枣。
赵若岚在凉亭里看着他们玩闹。
秋日正中,水碧无尘。
疏林之下,骆星衍修长的身躯,宽阔的背影令人赏心悦目。
赵若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是她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的事情。
她朝着骆星衍的方向挥了挥手。
两人中间隔着一小座假山,影影绰绰,可她就是知道,骆星衍会在下一瞬就看到她。
果然,树梢上的骆星衍借着轻功,一个飞跃,如同大雁一般掠到她面前。
俊朗的少年抱拳半跪在地上,眼里含着喜悦,声音极配这秋日的清亮:“公主,属下在。”
赵若岚站起身来,绕道他身后,轻声命令道:“褪下上衣。”
骆星衍显然没有想到公主会这样吩咐他,但只愣了一瞬,他便听话地脱掉了外衫。
“内衫也褪掉。”
赵若岚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令他整个后颈都不可控地颤抖起来。他靠着内力强力压制下去,手在解开系带之后停了下来。
骆星衍终于从震惊之中恢复了思绪,这才意识到他的背上有什么——
那是他内心深处不可告人的奢望与龌龊的罪证。
赵若岚见他不动了,伸手将他堪堪搭在肩上的内衫褪了下来……
“公主!”骆星衍浑身颤抖着,轻呼道:“别,别看……”
他的后背上布满了斑驳错综的鞭笞印迹,新的、旧的伤疤叠加在一起,几乎看不到原本的皮肤了。
“这是怎么受的伤?”赵若岚轻声问道。
那次骆星衍配合她演戏给游洋看,赤.裸着上身跪在院子里的时候,赵若岚瞥见过一眼。她当时就想问是怎么回事的,但担心父皇的病情,此时方有闲心过问。
她心中困惑,骆星衍这伤看着有新有旧,新的伤口将将愈合,还结着硬疤,可见是近日才受的伤。可他这几日都在殿前侍奉,并未出凤阳宫。以他的身手,又有谁能在这皇宫之中将他伤成这样呢?
见骆星衍不答话,整张脸都皱成一团,赵若岚心中飘过几种略牵强的可能。
不论是谁,敢伤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公主,我……”
骆星衍侧过头来,刚要说话,就看到李昱欢沿着复廊朝他们走了过来。
“昭阳,昭阳!你在亭子里吗?采墨她们说你在这儿——”
赵若岚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将骆星衍的衣衫给他罩好。骆星衍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将内衫塞好,又着急忙慌地将外衫理顺。
李昱欢到底是练过功夫的,脚下走得极快,不等骆星衍重新系好腰带,就到了他们面前。
眼前骆星衍脸红得似要滴血,外衫松松垮垮地,腰带也有几分错乱,明显是她来的路上刚刚在系。而自己的闺中密友赵若岚,则带着三分尴尬,两分遗憾地站在他身后。
“昭,昭阳……你,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