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叶贵妃的话并没有让赵若岐有什么改变,要真是有了改变那也不是赵若岐了。
之后的日子里,昭平帝又给了赵若屹几个不大不小的事务,涉及刑部、工部和户部。有赵若岚在一旁帮衬,赵若屹虽兵荒马乱,但总体完成得还算圆满。
而赵若岌则扎根礼部,跟着礼部做成了些政绩。
朝野局势也跟着渐渐明朗起来,明里暗里站队赵若屹的不少,偷偷示好赵若岌的也有些许。赵若岚暗自估摸着,恐怕今年东宫就会住人了。
待到凤阳宫院子里的辛夷树吐出花苞的时候,李昱欢终于从北原回来了。
“怎么回来得这样晚?”赵若岚忙让揽墨去拿点心,亲自给她沏了杯茶,笑道:“你那信笺语焉不详的,可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李昱欢接过茶,一口饮尽,又去找碟子里拿点心吃。
她边吃边道:“本来过了年就要回来的,我爹爹突然头痛发作,痛到下不了床。我吓死了,日夜守在他床边服侍,好在总算过去了。”
“头痛?”赵若岚皱眉道:“去年见李大将军还精神矍铄,怎么头痛起来了?”
李昱欢摇头道:“不知道,听他们说这也是今年头一遭,之前并未发作过。”
“可请了大夫仔细检查?”
“请了,说来也是奇怪,几个大夫看了都没瞧出什么来,只说大概是思虑过度。”李昱欢撇了撇嘴,道:“近来北原边境安稳,更何况我爹那个性子,真有什么事还不当场就发作了,那里会思虑过度呢?我看啊,多半是他们医术不精,胡乱找的借口。”
赵若岚眉头皱得更深,又问道:“那后来李大将军的头痛之症又是怎么好的呢?”
“只喝了几副安神的汤药,我陪在床前侍候,天气一暖,渐渐就好了。”李昱欢又喝了杯茶,“总之这次我爹的病真的很怪。”
赵若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她想起年前昭平帝也是突然一阵子总说头疼,王太医和其他几位太医看过也都说瞧不出什么问题来。后来也是随便开了些安神的汤药喝了莫名其妙就好了。
当时昭平帝日渐好转,她放下心来也就没有多想,现在看来此事似有蹊跷。
赵若岚和李昱欢又说了会儿话,还留了她在这边用晚膳。
晚膳过后,李昱欢搂着她懒着不走,非要歇在凤阳宫和她挤一张床睡。赵若岚见她八爪鱼一样粘着自己,想着两人毕竟是许久不见,便随她去了。
晚上,李昱欢搂着赵若岚,闻着她身上的阵阵幽香,叹道:“也不知以后要便宜了哪个臭男人,再过几年,你身边我可就再也睡不了了。”
赵若岚被她逗得一笑,“你这回去一趟到底是大了些,都开始思虑这些了?以前你脑子里可是从来不会有‘男人’这个词的。快说,李大将军是不是给你安排了什么婚事?”
“昭阳,”李昱欢的眼睛瞪得大大,惊讶道:“有没有人说过,你也太过机敏了些?”
“少打岔,还不快快招来,不然我就要严刑逼供了!”赵若岚抿着嘴,佯装威怒。
李昱欢一把捉住她的手,笑道:“哦?严刑逼供?怎么严刑?怎么逼供?”
赵若岚挣了两下没有挣脱,趁她不注意,便伸出脚去挠她的肚皮。
李昱欢“哎呦”一声,手上松了力道。赵若岚趁机翻身下床,光着脚就往门口跑。
“别想跑!”
李昱欢跟在后面喊道,下了床去追。
赵若岚跑到门口,门猛地从外面打了开来,骆星衍一身黑衣地站在月光下,一脸担忧地问道:“公主,可有——”
他的话尚未说完,赵若岚已经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他的上衣,躲在了他身后,口中还一个劲儿地说着:“救命救命,悦嘉要杀人了!”
骆星衍护住她,冲着赶来的李昱欢抱拳道:“郡主,天色已晚,还请安歇。”
李昱欢知道骆星衍在她讨不了好处,便道:“罢了罢了,有些人打不过就只会找外援,我孤家寡人一个,能怎么办?”
赵若岚慢慢地从骆星衍身后走出来,“哼”了一声,“好好说着话,是你非要招惹我。”
“行行行,那公主殿下现在可以去安歇了吗?你的侍卫都要管你了。”李昱欢拿下巴点了点骆星衍,意有所指地看向赵若岚。
赵若岚脸一红,让骆星衍退下,跟着李昱欢又回床上躺好。两人闹了这一阵,都有些乏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她们二人在这里闺中密谈,苏太傅的府上也迎来了贵客造访。
深夜之中,昭平帝赵洵一身常服,敲响了苏府的大门。
“不知陛下造访,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苏文述抱拳行礼,心下纳罕。
今日朝中也无甚要紧之事,昭平帝怎么突然来了他府上呢?
“文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