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闷捂住了耳朵。

那天也是这样，铃声响个没完。说会为她庆祝毕业的人，直到祭典结束也没有出现。只有道路两侧悬挂的风铃，兀自聒噪响着。

大概是任务太过棘手了吧，小枝心态很好地自我开解着。

直到回家的路上突兀起了雨，漂亮的浴衣和脚上的木屐，让她此刻的处境越发凄惨。

再也不要原谅宇智波鼬那家伙了，小枝想。她愤愤脱下了湿滑的木屐，狼狈的赤脚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雨骤然小了些。

小枝抬起头，看到卡卡西的手正挡在上方，聊胜于无为她遮着雨。

“搞得有些狼狈啊你，”蓬松的银灰色头发狼狈地垂贴在颈侧，卡卡西却语调轻快地同她开着玩笑：“抱歉，我也没有伞。”

他接过她手中的木屐，走到她身前半蹲下：“一起回家吧，小枝。”

明明只是一起淋雨而已。

但这少有的亲近举动，却让她被蛊惑般难以拒绝，带着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雀跃，欣然攀上了他肩。

衣料潮湿，衣料下少年的背脊却是暖的。小枝的心突然跳得很快，脸也烫了起来。

这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像是想要转移注意力一般，试探着碰了碰卡卡西手臂上的暗部纹身。卡卡西轻轻叹了一口气，收紧手臂将她向上托了托，像是对她过于旺盛的好奇心无可奈何。

“恭喜你顺利毕业。”告别前他从忍具袋里掏出一个水琴铃，眼睛弯弯笑着递给她：“要努力从任务中活下来啊，小枝。”

怎么又想起了这可恶的家伙。

小枝赌气般猛然坐了起来，鼬的手轻轻按住她肩，另一手向墙边点了点。

低矮的院墙边，母猫叼着一只猫崽，急匆匆跃下墙头。

一只。两只。三只。

忙于搬运的母猫不知为何一去不复返，墙后角落时不时传来幼猫细弱的叫声。两人默契地放轻了动静，等到天色渐暗也没再等到母猫回来。幼猫凄凄叫了一夜，小枝有些不忍起来。

就这样又捡到了猫。

卡卡西按照记忆，小心地将箱子中的东西一样样放回原处。直到多年前他送给小枝的水琴铃从杂物中叮叮当当滚落，清脆撞上墙边。

他俯身想要捡起水琴铃，却看到垃圾桶的边缘垂着洁白的一角。本已洗净晾干的床单像沾染脏污的垂萎花瓣，在垃圾桶中皱巴巴揉作一团。

卡卡西有些愣住了。

风推搡着褪色的水琴铃细碎滚动，他默然僵立许久，慢慢捡拾起床单。

虽然不死心搜寻了许多次，但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感。

小枝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他漠然垂着眼搓洗着床单，任由伤口开裂的血在水中洇染开。

应该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厌恶他吧，小枝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