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沈雯彻夜难眠，本来睡眠在王府得到了改善，可如今搬出来之后日日思虑今后的计划，压力导致她睡眠不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是孟寒至的那几句真心话。

‘他要怎么把萧昭璟踩在脚下？’

沉香木制成的木床因为她的翻身发出吱吱声响，得知孟寒至的目的之后，沈雯对萧昭璟的担忧又深了一步，她在心中暗想：定要在孟寒至行动前扳倒他。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打更的声音从街巷里传来，沈雯实在睡不着，披着披风站在窗前，夜晚的风很清凉，吹在身上不会觉得寒冷，倒让她变得更清醒了。

夜里安静，树影斑驳，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处响起，夜深人静时，她会在心中回想曾经幸福的时光，比如母亲在世时一家人欢乐的日子，又或者和萧昭璟在一起的时候。

二十多天没见，他过得好吗？沈雯心想。

可能所思所想会变成现实，身后的窗户被打开，等沈雯转过身时，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那儿，她将眼睛紧闭，心说可能是幻觉，但她再次睁开眼时，人还站在那里。

黑衣人脸上带着面巾，但露出的眉眼是她朝思暮想的样子。萧昭璟抬手把面巾取下，黑色的布料落向地面，小别胜新婚，沈雯想立刻朝他奔去，可还是忍住了。

沈雯能控制自己的行动，却阻止不了萧昭璟。只见他三步并两步走向沈雯，二话不说把她抱在怀里，千言万语都在这个拥抱中。

“和离，我怎么不知道？”

沈雯抿紧嘴唇，眨眼让眼眶中的热泪消失，然后把手放在萧昭璟的腰间，而后用力一推，两人之间的间隔被打开。

她退后半步，挤出笑容望着萧昭璟，就像最初见面时那样客套的说：“那现在王爷知道了。”

萧昭璟的笑凝固在脸上，逐渐消失，眉头皱的很紧，眼神复杂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们没有关系了。”沈雯怕自己控制不住，转身背对着他，淡漠地说：“你走吧。”

“你是不是有苦衷？”

萧昭璟的话让沈雯身躯一震，直到他说的下一句，直接击中沈雯最心软的地方，让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

“我相信你有不可说的苦衷。”萧昭璟看着她的背影，明明只隔几步距离，却好像相隔天涯，最后，他离开了，在离开前留下一句话：“我永远在你身后。”

等萧昭璟从窗户跳出，和黑夜融为一体后，沈雯急切地走到窗边，眼泪不自觉掉落一颗又一颗，后背靠在墙上，渐渐蹲下。

有时候不知情，才会做出最真实的反应。

风从屋外吹进来，把那根唯一亮着的蜡烛吹灭，屋里顿时陷入黑暗，好像黑暗总会给人提供安慰，让人能没有顾虑地抒发情感。

……

萧昭璟从宅院离开后，漫无目的走进某家酒馆，人前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众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想高高在上的身份给他的普通生活造成困扰。

取下面具，他就只是南朝一个普通人而已。

“客官，喝点什么？”店小二把白色毛巾搭在肩膀上，凑上前热切询问。

萧昭璟坐在长凳上，往常坐的都是软垫，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解忧，都喝酒吗？”

店小二侃侃而谈：“来这儿的人都喝酒，古话说的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嘛。”

“来两坛。”

极度自控的他以前非必要不喝酒，因为一旦喝醉做出的行为就不受控制，他不喜欢一切脱离掌控的感觉，包括现在。

“客官，您的酒。”

小二把酒碗和酒坛摆在他面前，识趣地走开了。

几口闷酒下肚，一股灼烧感从喉咙冒出来，一路蔓延到口腔，萧昭璟把碗放在桌面，碗里的酒沿着碗壁荡出，洒在桌面上。

双眼紧闭，他又悄无声息哭了，泪痕布在脸颊。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一位翩翩公子跨过门槛走到萧昭璟坐的位置旁边，提起下衣坐在他的右手边，朝店小二招手：“小二，再来两坛。”

“得嘞！”

萧昭璟的脸颊已经泛红，眼神迷离看着旁边的人，喝醉之后的萧昭璟和平时严肃认真的模样大相径庭，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年。

他把手搭在旁边人的肩膀上，委屈地问：“哥，我该怎么办？”

被称作‘哥‘的那个人眼底划过错愕，拍了拍萧昭璟的肩膀，在他的记忆中只记得萧昭璟上次这样手足无措还是在第一次和祖父出征的时候，那次他也是这样问的。

“你的想法呢？”

“我……我肯定……相信她！”萧昭璟的手脱离束缚，没有平时的沉稳，而随意晃动着，话虽然说的吞吞吐吐，但语气是十分坚定的。

他的心永远偏向沈雯。

“跟着你的心走吧，来，哥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