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惜·七
“小金,又是父亲让你来的吧,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去族中,你让他不要担心。”
“是,少爷。”小金说着慢慢朝后面退了一小步。
玉景平看后神色无奈,“我有那么吓人吗!”
小金摇头,脸色有点苍白。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哼”。随后又传来布匹撕裂的声音。
小金捂嘴,眼神有些惊恐。
玉景平忙回头,用眼神警告着还在撕布的女人。
“茜草!”他轻轻一吼,随即也是无奈,他走过去用力拖过女人手中的东西,说道:“都绣了这么久了,撕了不心疼吗?”
茜草坐下,转向另一边,赌气道:“我再绣就是!”
“别了!”玉景平笑出声来,“浪费!”
“哪有!”
“我看是你吓到小金了!”
“才没有!”
砰砰砰——
“少爷!少爷!夫人快生了,老爷让你快些过去!你怎么还在这儿……”
玉景平听到侍女的通报,什么话都没说,立刻跑出了门去。
房间里只剩小金和茜草两个人。
小金也是想跟着玉景平一起走的,但茜草马上就叫住了她。
“你为何要以老爷的名义将少爷支开?”茜草语气不善。
小金停下脚步,楞楞转身看着茜草,没听明白的样子。
“我不是少爷,你这副样子样子可骗不到我。”
小金的模样变得更加可怜。
茜草的眼神也冷下来,她慢慢地说道:“夫人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所以少爷才一直在家中守着。我不信你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你让他去族中是什么目的啊?”
“当然是很重要的事情要解决,不然父亲也不会让我来……”
“有什么要务是需要由我们两个做妾的来传话?”茜草不客气地说道,“还有,‘父亲’是我们能叫的吗!你难道忘了我们两个因何进来玉氏?”
听到这儿,小金脸上的那些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她的声音依旧那样甜,“我没忘,但……我也不想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所以你想害夫人?借我的手。”
“你什么意思?”
小金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模样,看得茜草有些不能冷静下来,但想了想这里是玉氏,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我为什么把我辛辛苦苦绣了两个月的刺绣给毁了?都是因为你啊!”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不是没成功吗?又担心什么呀?”小金说的轻松,一点没有被揭发的样子。
“滚!这里是我的房间。”茜草一着急就将刺绣时用的架子给推到,她是想告发小金的,奈何没有证据,再者她还有一点私心,若是小金走了,她的用处就没有那么大了。
“凌苏!”玉景平推门而入。
房间中没有其他人了,凌苏一人半侧在床,发丝贴在脸的两旁,显得有些凌乱,她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目光如水,轻柔入心。
看到凌苏憔悴又狼狈的模样,玉景平心软了,他有些谨慎地向床那边走去。这几月,他从没有来这边看过她,他气她的不争,但此时此刻又怕她不愿意见他。
可凌苏在发现他进到房间后也没说什么,抬起头来时对他温柔一笑,她轻轻地说:“你来了!”
只是那一眼对视,玉景平便没有了刚才的拘束,他坐到床边,手拉起凌苏轻点着孩子鼻尖的那只手,也对着她笑了。
两人自此和解,继续好好过日子。
婚后第三年,那一整天都下着雨。
四月里,微雨绵绵。茜草双手托着木盘,暖暖从廊中走过,小金就走在她的身后。
小金的面容有些蜡黄,尽管她今日特意梳妆过,但脂粉依旧不能将她脸上的病容完全盖去,她无力地动着腿努力地跟上茜草地脚步,时不时地抬头看着前面的女子,眼中也不时透出疑惑。
自从那天茜草揭穿她之后,她的身子就开始变得不好,整整一年,不是卧床就是在喝药汤,可却怎么也不见好,她自认为她的医术在安县这个地方算得上是佼佼者,但始终不能晓得自己的病因在哪里。
小金走得累了,捂着心口坐在一边的栏板上。
茜草察觉,回头看着小金笑道:“怎么了?今日可是小少爷的生日,你不想去也不用装成这般难受的模样吧!”
小金脸色难看,一边喘气一边说,“我怎么病的......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茜草摇头,刚要转身就停下动作,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她对小金说:“一开始你就惹到了不得了的人。”
“什么!”看到茜草离开,小金匆匆跟上去,拉住她的衣袖,问:“你知道是谁害的我?”
茜草只看了她一眼,便甩开衣袖,没有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