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
。那时候我和付生都不知道,其实命运早已预示着我们的分离。我不恨付生,我只遗憾我与他在上一世有缘无分,来不及好好的在一起。”
眼见着若莲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掉,一丝丝不忍从绛女心底里冒出来,她皱皱眉,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感同身受的就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
绛女清了清嗓子:“听完你这一生的讲述,过得着实比常人悲惨了些。为何你仍旧要留住这些难过的记忆转世,你不是想重新开始吗,为何还要背负着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
若莲双目含泪回答:“娘娘,我在佛前请求圣谕时也不断问自己,值得吗?为何自己要执着于此?在一阵迷茫过后,我想明白了。娘娘,您还记得在上一世我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是‘带我去见他’。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想忘记付生。冯小姐对付生有恩,她对付生也是真心,她对付生的恩情是我给不了的,这是付生欠她的,是付生与她的缘。在我苦求的这百年,他们之间的情债该还的也都还清了,该轮到我了吧。而我,祈求圣谕是因为,我已经没有勇气在没有付生的世界活下去了。”
若莲顿了顿,扑通一声又跪下说道:“绛女娘娘,我求您,让我记住今生所有过往,我愿以来生十年寿命换取与付生的再度相遇。今生的遗憾,我必要在来生弥补。”
看着若莲执着发亮的眼睛,绛女站起身,轻轻颔首。赤砂鸟已经衔来红色朱砂笔,绛女接过,左手抬起若莲的下巴,右手执笔,一点朱红,轻落在若莲右眼角下方。
猩红而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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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挨批了,阎王殿下差点没把我给生煎活剥了。”司命殷瞳没有精神地吹吹茶上飘着的几叶曼珠沙华,看着它急急打了几个旋后停住,接着开始摇头晃脑地感慨他被阎王压榨的凄惨日子。
绛女已经习惯了这个家伙的无病呻吟,她望着他一身素白长袍,面如明镜,发如黑墨,摇摇头,明明就是一个人间话本里很受欢迎的俊秀公子,为何三番五次要去试探阎王的底线,吃了这么多次亏,还不了解那黑脸阎王的脾气么?
看着无聊司命的爪子快要把她心爱的竹骨杯刮掉一层皮了,绛女这才慢慢合上绫鲛扇,把玩着扇尾流苏,看着窗外似血的曼珠沙华,懒懒地问道:“你又把饕餮怎么了?”
“这个......”殷瞳停下刮杯子的动作,右手撑着额头嘟囔着:“没怎么啊,我看饕餮前阵子有点闷闷的,所以我想拉它出去洗洗澡。”
殷瞳一边说,爪子无意识地又开始刮桌子:“还没等我走出穷天牢,阎王殿下突然出现,一掌把饕餮关回牢里,一手把我抓回生死斋,罚我在阎王殿禁足一个月。我刚刚‘刑满释放’。”说完还不忘抹了抹两颊,仿佛那有两行委屈的泪水。
绛女:“......”
绛女扶了扶额,此刻她很能理解阎王殿下的心情。眼前这位人畜无害的司命,百年前就曾放出饕餮,美其名曰带它洗澡,实际上饕餮出来后大闹黄泉,扰乱了地府渡河过桥的秩序,影响了转生轮回的时机。
那时候闹出的动静,将整个阎王谷都震了三震。要不是阎王和判官及时出现压制住饕餮,殷瞳现在早已葬身在饕餮肚子里,化为黄泉水了,哪还有眼前这个悠闲喝茶的司命。
“我说,饕餮又不是你拜把子的兄弟,你为什么老是想给它洗澡呢?”绛女再次无语地看向他。
殷瞳低眉垂眼,认真的看着手指刮桌子。
绛女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没判断错的话,他那悬而欲泣的表情,应该是想要得到她的安慰吧。
绛女见殷瞳情绪低落不说话,她也不语,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思绪就有些跑偏了,果真是个漂亮的公子啊。
绛女看着眼前这个委屈巴巴的殷瞳,不禁回想起一万年前,库罗大战时那个威风凛凛地高举着丈命尺,站在阎王大殿前高喊“杀玄皇,祭阎王”的史诗般的殷瞳,将两个殷瞳的剪影放在一起,绛女突然间非常感慨:
阎王殿下,你是如何将曾经令玄皇军闻之色变的殷将军,调教成如今这幅小模样的?
绛女回回神,继续安慰道:“最近人间战事繁多,阎王殿下事务繁忙,你就别给他捣乱了。”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八卦着想,那冷酷的阎王殿下应该是一知道消息就赶过去了吧,不然再迟一步,可能要到饕餮肚子里把化成黄泉水的司命抓出来浇溉曼珠沙华了。
“嗯,人间进入王朝更替期,战乱四起,冤魂遍地,他已经一个月未出阎王殿了。”殷瞳顺着手臂趴在桌上,另一只手抚摸在茶壶边上,“我又不能帮忙,真是闹心。”
司命虽然掌管生死簿,但他只能写下人类生老病死的正常死亡时间,遇上个把小仙子小妖精,还能改改命辰八字什么的。但如果是天灾人祸致死,就不属司命的范畴,他们就会提前进入往生轮回。
“各司其职吧。对了,我听说最近谷下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