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此她在邢宅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那这些日子，你可有的辛苦了。”梁昭音笑道，本还想再说几句嘱咐，想想还是作罢。

正巧蕊明急匆匆跑过来，大喘了口气才慢慢说：“那边船家说，瑶心郡主来寻姑娘了。”

鼓袖见梁昭音着急要走，便不多说什么，准备回去。

梁昭音拦下她，“替我同姨娘说，过些日子就回来看她。”

鼓袖一口一个“知道”地跑远了。

梁昭音这才同蕊明往岸边走。没走几步，就瞧见一身男装打扮的瑶心郡主远远挥了挥手。

蕊明平素没见过女子着男装，刚见郡主就觉得奇怪，现在瞧她过来，一时害怕，就朝梁昭音身后躲了躲。

梁昭音与蕊明不同，她虽自小没什么机会着男装，但每每见到街头男装出行的女子英气潇洒，都觉得很羡慕。

瑶心郡主腰间别了把短剑，靠近梁昭音，又把短剑朝后别了别。

“听说你这几日出事了，怎的也没叫人跟我说一声？”瑶心郡主见面怪道。

“劳烦郡主挂心，已经无事了。”梁昭音说。

“上船说吧。”瑶心郡主指了指身后，“坐我的船。看哪个奸人敢害你。”

梁昭音还没来得及道谢，先被瑶心郡主拉了过去。蕊明则被郡主的两个同样身着男装的小丫鬟拽过去跟上。

一行人沿着水边走了许久，才见到横在江面的一艘战船，长约四丈，双桅双帆，船上已经站了不少人，装束整齐划一。

瑶心郡主怕吓着梁昭音，连忙解释：“这是南宁水师的船，平时巡逻用的。今日爹爹不练兵，叫我借来玩一玩。”

说话间，瑶心郡主领着梁昭音上船，指着宽阔甲板上的各类兵器，一一介绍。鸟嘴样的短筒火铳，长弯刀，听说自胡人那里仿制来的，还有弓箭长矛和各式各样的短剑。军中的大福船上还有红夷炮，比这里的家伙什不知道气派多少，可惜大船不叫开出来。

瑶心郡主一口气说了许多，才想起来留意梁昭音的反应，“我说这些，你不烦么？”

“哪里会烦呢？蛮有意思的。”梁昭音说。

“真的？这里还有更好玩的。”瑶心郡主拉梁昭音到船舱，拿了一只金色的长筒出来，“这个呢，叫千里镜，从这儿看对面，一看一个准，不信你试试？”

梁昭音将信将疑地接过那只“千里镜”，听由瑶心郡主调整姿势，终于端正了，将眼睛对准一侧的透明窗，朝另一侧的透明窗看。

“看到没？”瑶心郡主着急问。

梁昭音“嗯”着，再仔细看了看。

楼宇、车马、往来行人，当真什么都能看见。

真是神了！

“再往别处看看呢。”瑶心郡主托住梁昭音的手臂，帮她转了个方向。

避开了刚才人多的地方，视野更清楚了。

这回梁昭音看了挺久，直到瞧见对面酒楼的窗户里，露出顾金尧的一张侧脸。

梁昭音吓了一跳，先把千里镜拿下来一会，再瞧了一眼，确认是顾金尧没错。

这个点不是吃饭的点，这条路也不是往京城的路。

由此观之，顾金尧压根没打算走。

梁昭音屏息凝神，换了个角度，又看清了顾金尧旁边的邢兰云。

放下千里镜，梁昭音愣了好一会都没想懂，顾金尧跟四爷，怎么也搞到一块了？

瑶心郡主见梁昭音愣神，想着定是见到了什么好东西，于是接过千里镜，朝着梁昭音看过的方向多看了几眼，一眼就看到了顾金尧。

瑶心郡主平素就喜欢凑热闹，既是熟人，更没有避开的道理。

一声令下，南宁水师的巡逻船朝着顾金尧所在的酒楼进发了。

……

顾金尧同邢兰云在酒楼坐了许久，才等到几个锦衣卫押着邢兰茗进来。

本着女犯优待的原则，邢兰茗身上没绑一处绳，行动都是自由的，进门来跪，也是她自己跪下。

“世子爷，这窗子要不要关上？”其中一名锦衣卫问。

“不用了。”顾金尧一口回绝，“一路过来没瞧见这附近有酒楼关窗的，关上窗，反叫人起疑。”

“是。”锦衣卫们先后退出门外，就守在门口。

“三姑娘坐吧。”顾金尧瞧一眼对面，“正巧邢家四爷也在这儿，一起坐下，权当说几句话，不算审讯，你不必有什么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