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情书是谁写的?
基安蒂活动了一下自己架枪架得有些麻木的双臂,十分不解地试图同她的观察员搭话。卡尔瓦多斯皱着眉头盯着电影院的大门,目之所见的只有橱窗后面不停打哈欠的售票员,半点没有看到望月朔的影子。
“是有点奇怪。”
卡尔瓦多斯放下望远镜,目光却仍旧看向电影院的方向:“这家电影院位置偏僻,装修也很古旧,我就没在今晚看到除了老大以外其他的顾客。得是什么样的小姑娘才会把约会的地点选在这里啊?”
“总不能是想把老大就地正——”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基安蒂没好气地跳起来在卡尔瓦多斯的头上敲了一记,将狙击的位置让给他:“你继续在这盯着,我过去看看。”
现在的基安蒂尚且年轻,眼下也没纹着那鲜艳的蝶翼花纹,作战服一脱就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她最后一遍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确认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才从楼房的阴影里走出去,走到那家电影院的售票窗口前。
“现在还有票卖吗?”
栗色短发的女生语气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售票窗口的玻璃,眼睛却一直盯着电影院里面。昏昏欲睡的售票员被这突然响起的敲玻璃的声音吓了一跳,当即也没好气地开始赶人:“没有票,快走!”
基安蒂闻言面色不善地眯了眯眼睛。
她也不管什么有没有票能不能进的问题了,“咚”地一捶售票窗口就开始往里冲,将一楼的门一间接一间地打开,甚至连男厕所的隔间都没有放过。
“喂喂喂!你干什么!”售票员被基安蒂这一番操作惊得瞌睡都顾不上打,打开售票处的门就往外跑,试图拦下正在为非作歹的她。
可基安蒂好歹是酒厂精心培养出来的杀手,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一个售票员拦住,搜完了一楼就开始搜二楼,可当她将这家只有三层的电影院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到望月朔的半分身影。
售票员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了基安蒂的脚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试图骂街。基安蒂找不到人面色更差,还不等售票员的嘴里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就猛地一转身揪住了他的领子,表情恶狠狠语气也恶狠狠。
“我问你,三小时之前进来的那个男人去哪了!”
人在江湖飘,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售票员面色惊恐地咽了口口水,指了指望月朔那张票显示的包间位置,到底没敢把心底的疑问问出来。
今天晚上他换班过后,电影院一共就进来过两个人,一个是眼前的这位凶婆娘,另一位就是三个小时前独身一人来看电影的那位青年,因此他不用想就知道眼前之人问的是谁。
想起青年那过分耀眼的面容,和他那张显示着情侣包间的电影票,再看看眼前的女生凶神恶煞的表情,售票员几乎是瞬间便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场男朋友出轨女友捉奸的戏码,心中暗暗唾弃。
果然长得帅的男人都靠不住!
这边售票员心里究竟上演了一场怎样激烈的大戏,基安蒂半分也不关心。她顺着售票员指出的方向去查看那间空空如也的包间,包间里没有开灯,投影的机器也早就关闭,沙发上没有半点曾经坐过人的痕迹。
看来人应该是早就不在这间房间里了。
基安蒂皱着眉打开了包间里的灯,骤然亮起的亮度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她闻着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香薰味道,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能够发出这样味道的物品。
她转过身,终于发现了包间大门背后那几个不甚明晰的脚印。
基安蒂脸色骤变。
她没法说服自己那不是安摩拉多的脚印,而这扇门能在安摩拉多的撼动下还没有任何毁坏的迹象,这本身就极不正常!
包间内没有血迹,安摩拉多应该没有受伤。
基安蒂不知道这究竟能不能算做一个好消息,售票员站在那里还吞吞吐吐地试图想说些什么,基安蒂却顾不得许多,绕过他迈开步子就往外跑。
她和卡尔瓦多斯一直蹲守在外面,这家电影院也没有什么后门,而他们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让安摩拉多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她抬起手拨了拨耳朵上别着的通讯器,连通了卡尔瓦多斯那边,语气十分急切。
“联系上面,安摩拉多出事了。”
灰扑扑的小型面包车奔驰在寂静的夜色里,望月朔的意识渐渐回笼,但她没有轻举妄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颤抖半分。她听见轮胎在柏油马路上飞驰的摩擦声,也听见除了自己之外至少四个人的心跳与呼吸声。
“Non fingere di dormire quando ti svegli.”
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
低沉喑哑的男声在望月朔不远处的上方响起,听懂了这句话的她心底猛然一惊,能够清楚地判断出她此刻已然清醒,那么继续装睡就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