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只水母

【这就是我的未来吗？】十代眨了眨眼，一脸懵逼加隐隐的兴奋：【感觉好有趣啊。】

“啊，”顾言捧着脸，带着笑意回道：“确实，开头真积极，真的好轻松快乐。”

今日天气很好，灿烂明媚的金色阳光倾斜进来，顾言忍不住低头眯了眯眼睛，才适应着如此热情的日光。

因为这，也注意到延生到她那边的十代的影子。

“还好吗？”她停顿了下，抬头后抬下巴示意窗外：“不会太亮吧。”

少年棕发在光下仿佛镀了一层金边，他歪了歪头，透彻漂亮的眼珠子仿佛蜜糖般甜：【没事。】

他笑着凝视着那场被凯撒亮打爆了的决斗，嘟囔了句：【居然输掉了呢？可恶，不甘心，回去以后我才不会输呢。】

顾言：“……”

她抽了抽嘴角，行行行，这个时候也在关注着决斗，不愧是你。

【给我看这个，没问题吗？】十代趁着ed响起，抬眸和顾言对视，暖棕色和黑棕色交接：【没有…代价吧？】

外面的阳光透进来，浮现在空中的细小灰尘宛如金色细沙，一切都那么宁静温柔。

“？”顾言一愣，忍不住笑起来，在十代鼓起脸颊时，咳嗽几下，把笑意憋回去：“没事，没事啦，这在我们世界很平常的。”

十代身出逆光的位置，顾言看过去只看到那双漂亮的棕眸，她勾了下唇，浮出浅淡的笑容：“知道…自己的世界是动漫的，没问题吗？”

她…没做错什么吧？

十代愣了下，他摸了摸头，露出一个灿烂爽朗的笑：【好像阿言一直对我说没问题吗？没问题！】

【未来我可以遇到这么多有趣的对手，我觉得很好，完全没有问题哦。】

“…”顾言眨了眨眼，对这个回答感到有些惊奇，但她不知道回什么，只是保持微笑。

十代沉默几秒，似乎还是对画面中那局决斗的结果有些郁闷，他略略偏过头，捧着脸委屈巴巴地说：【输了呢，输给了凯撒。】

“呃，倒也不用这么难受。”熟悉的只爱决斗的态度出现了。

顾言心中默默地想着。不过确实，这小子就是决斗脑啊，只要决斗，万事如意呢。

但她还是温和地哄了句：“有现在的卡应该没问题。”

十代歪了歪头：【嗯，没问题。】

窗外鼓起的清风裹挟着草木香气，飘然吹进，抚过少年的衣角和碎发。

顾言抿了下唇角，咳嗽一声：“那就好。”

十代闻言眉眼微扬，灿烂一笑。

……

午后，天边漂浮着几团厚重的云朵，缓慢地遮撇耀眼的阳光，室内的景色明明暗暗，光影交错。

【阿言？】十代看着黑发的女人，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顾言的声音上扬，眉眼间还掺杂着未消退的怒意，棕黑色的眸子都是一片暗沉的墨色，泛着冰冷的光。

【呃，你在生气吗？】十代看到顾言垂下的手指蜷缩了下。

她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带上几分艰涩：“有点，七星篇你一个人打六个。”

【是的哦，】十代昂起脸，露出自豪地小表情：【我很厉害吧。】

“……问题不是这个啊，”顾言有点茫然的迷惑，她凝视着少年美丽璀璨的棕色眼瞳：“不觉得累吗？遇到海马人那集，你就是压力太大了。”

【……】十代想了想，穿透云层斑驳而来的光摇晃在他眼周，那双眼睛的色泽更趋向于金色：【不是未来的事嘛，我知道了，没关系的。】

顾言垂眸盯着自己的手背，胸口起伏几次，声线努力平静的说：“是吗？可仪式的完成，也是因万丈目…拖后腿的内鬼吗？”

她吐了一口气，顿了一秒，挑眉提声：“这什么，七星没有做到的事，他就这样玩闹的完成了，和个没事人看着你打死打生？”

空气沉凝片刻，吹到这里的风都敛声屏气起来。

【没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十代单手撑着脸颊，唇角翘起，笑着说：【和强大的敌人战斗，很棒。】

顾言目视着他，心中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思绪如浪潮涌动，她直觉地感知到十代开朗外表下那些微妙的东西。

只要有决斗就够了吗？

你…可以一直保持住这纯粹之心吗？

就算是法老王也走错路跌入黑暗。

即使她没有看过gx，也知道十代、霸王和二十代三种不同的称呼……

在你的身上，属于你的故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言？】

他欢快的声音带着困惑，不理解地歪着头，等待着回话。

“真的接受这种吗？”顾言低下头，墨色的长发滑下来，阴影遮掩住她的神情，平缓地问：“是你一人扛住拯救世界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