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底下的顾惜朝为他捏了把冷汗。
老头年龄应该有七十岁,白胡子长的能煮碗面,说起话来两只眼睛不自觉的眯成一条缝,感觉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他捋了捋白胡子,笑道:“同学们早上好,我叫记呗,很高兴教你们法学。”
话还没说完,下面就有人小声嘀咕。
“先生为什么每次都要在课前提起自己的名字,好像跟第一次教我们一样。”
“可能是想提醒我们法学就是一门记呗的学课吧。”
坐在顾惜朝身后的两个男同窗齐齐叹了口气。
这名字取得真应景,明法大部分就是背,死背。
厚厚的一本法学字典放你面前,把里面几万条例背清楚差不多就能过了。
记呗先生慈祥的望着众人:“有两件事和大家说一下,第一件呢,是我们按照惯例,得根据上次的成绩换一下座位。第二件事是,大家没有忘记吧,明天就是四月最后一天,我们每个月最后一天都要进行水平测验。”
测验?什么测验?他在讲什么?
顾惜朝觉得自己自从来了博雅书院,就经常陷入恍恍惚惚的状态中。
测验的话她什么都没准备好啊。
顾惜朝深藏在骨子里的考前综合症差点没压制住。考试她不在行,临时抱佛脚她行,谁叫她以前算半个学霸呢。
再看众人和前几日不同的反应,她恍然大悟,看来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面对考试都是秃然的反应。
学霸熬夜复习,学渣熬夜预习。
“好啦,大家可以换座位了,先生我先出去一趟。”
记呗老师温柔的声音打断了顾惜朝的思绪。
她看了眼自己这次的座位,从倒数第一变成了倒数第二,原主算是进步了。
从倒数第一列的倒数第一排搬到第三列靠窗的倒数第二排也不是很远。
顾惜朝开始收拾自己的座位的物品,除了七本书有些重其他的还好。
她打算先搬五本书过去,第二次再把其他物品拿过去。
就在她第二次即将把东西放下时,一股力量朝她猛撞了过来,顾惜朝手上的墨汁直接洒了一片。
顾惜朝撑着桌子吃力的站起身来,刚那一下她的腰正好撞在了桌角上,疼的她嘶牙咧嘴。
“不好意思。”
那位男同窗站笔直,以身高优势俯视他,嘴上道着歉,眼中却没有半分愧疚,说话间还隐约带着傲气,感觉被他撞还是顾惜朝的福分。
顾惜朝心里十分不舒服,本来想就此作罢,他可能只是天生一张冷脸,不是有意撞到。
他脸上的青春痘都没消,就一小屁孩,不必要计较,她自我安慰中。
他瞥了一眼墨水洒脏的地方,眼底一丝得意,“路要好好走,不要见人就往身上撞,身子骨还跟个女人似的。”
顾惜朝感觉自己和女性都受到了冒犯,以及这位叫做白松柏的同学嘴咋这么欠呢。
纵使在心中多次提醒自己要低调行事,顾惜朝依旧没忍住将自己剩下的半碗墨汁往他头上倒的冲动。
就在顾惜朝即将挥过去的一刹那,不知何时坐在身后的花时拉住了她的手腕,扯着她往他身旁退了一步。
“你就是男人了?”花时冷笑中带着一丝嘲讽,他淡淡的扫了一眼白松柏,虽是坐着,气场却完全碾压站着的白松柏。
白松柏显然心里承受能力弱了些,原本硬气的脸肉眼可见变软,又不想失了面子,卡在中间下不来。
花时长腿换了个姿势,改成了伸直小腿处交叉叠着,这么一放,浑身都舒服多了。
他也不想欺负人,只是顾惜朝既然在他的领地上,就属于他管,“如果你是男人,自己做错的事情自己承担吧。”
花时抽出那张被墨汁污染了的白纸,抖了抖将它铺平,并贴心的指出墨点在哪:“咯,你看,这纸脏了,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这张纸恢复原状。”
顾惜朝窃喜,弄脏的纸张可以变白,可是依照花时在书院的影响力,不管他有没有将纸变回来,他都算得罪了花时。
果不其然,白松柏听完之后脸铁青,“我又不是故意撞他的,何况,墨汁是他洒在你纸上,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洒出来的。”
在他旁边的几位同学诧异的望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走开。
花时一只手搭扶手上,微微撑着下巴,“可是要不是你撞他,他也不会洒是不是,所以啊,还是你的错不是吗?”
白松柏背后一栗,对着面前的顾惜朝半弯腰鞠了一躬:“对不起。”
随后便气势汹汹的大步离开了,眼角还闪着泪花。
哎,小屁孩就是得接受一下社会人的打击,不然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顾惜朝内心感叹道。
花时将纸塞进他手里,无视看热闹的众人,自己自顾自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