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
玉兰嘴角扯了扯,“怎么?她还没死吗?”
梁晓抿了抿唇,“她就是让我过去了结她的,她完全不想活了,我师父那个疯子又犯病把她囚禁在极地下面,你知道我师父的本事的,她要是想躲,谁又能找到她的本体呢?所以我来找你了。”
他抬起头,注视着玉兰,“姐,帮帮我吧,我想去找到师姐,把她带回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可以吗?”
玉兰面无表情:“可是她不想回来,她是个道德崇高的人,比我们这些人境界高了不少,她一心求死我们能怎么办?”
提起对方时,她腔调又有些古怪起来。
梁晓拳头缓缓握紧,“姐,只有你能找到我师父,求你了,帮帮我吧。”
玉兰:“不帮。”
她站起身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头也不回说:“梁晓,这次回来了就别乱跑了,你就当没有阿若这个师姐吧,有我在,我们还能跟以前一样。”
说完后,就直接离开了。
梁晓嘴张了张,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她们两个以前关系很好的,好到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为什么现在就成这样了呢?
门被“砰!”一声打开。
宋清云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平日里黑色的瞳孔在阳光照耀下有些琥珀色的纯粹无暇。
他眨了眨眼睛,看到门口同样紧紧盯着他的女人,那样炙热以至于赤裸裸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很快,女人就来到她的面前,“宋清云,我真的是千彩。”
她格外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宋清云依旧说:“不对,千彩不是这样的。”
下一刻,他以为自己又要被打、被拽着脑袋头发,听对方暴怒到咬牙切齿的辩驳声。
没有。
他抬眼,面前的女人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只是发红的眼睛再次往下面缓缓流下眼泪。
没有哭声,特别沉默地流泪。
脸色苍白,好像即将战败的士兵,流下最后的无力改变现状的泪。
宋清云注视着她,只觉得她哭起来的样子和记忆中流泪的千彩重合了。
也是这样无声地流泪。
他不禁想,玉兰这样的人也会流泪吗?
一个阴郁暴戾傲慢的人也会流下眼泪吗?
他缓缓合上眼睛,又睁开,他始终固执地认为两个人是不一样的,虽然他喜欢的千彩是被另一个人恶意虚构出来的,但往日幸福生活的痕迹早就昭示着对方真实的存在。
她们是不一样的。
他这样想。
他不想让她哭,正如不想让千彩流泪一样,便用沙哑的声音低低说:“别哭。”
玉兰深吸了一大口气,突然一把将他抱住,他根本挣脱不了,对方抱得太紧了,他默默地想,千彩也会特别没有安全感,会时不时地突然紧紧地将他抱住。
可是千彩不是这样的,姑娘永远带着笑,会回头温柔地看他,跳起来对他招手,在夜里会伴随着海浪潮起声低声吟唱。
姑娘一点一点挤进了他的生活,又猛地抽身离开。
他被紧紧拥抱,可以感受到对方胸口处搏动的心脏,那样有力,也能感受到被对上眼泪打湿的衣裳,有些彻骨的冰凉。
他在心里说,眼泪不应该是冷的。
对。
浸透了衣裳,哪里还有什么温度。
他回过神来,静静地等对方松开他,心道继续鞭打他吧,继续辱骂他吧,继续凌虐囚禁他吧,他再也不会把千彩的丝毫影像跟对方重合了。
没有。
今天格外安静。
女人松开他后,搬了个凳子就坐在他面前,红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就跟个石像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阳光从极盛到浅淡直到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一片漆黑。
今晚星星特别明亮。
女人突然站起来,她穿着一身极为宽大的黑袍,她向来乐于展示自己优美的曲线和修长的四肢,穿衣风格也格外大胆奔放,最近却始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是受伤了吗?
她冷着脸走近了几步,继续看着他,最后吐出两个字:“你狠。”
宋清云张嘴解释:“我不狠。”
他向来都是一个平和的人,只是冷着脸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已。
他根本没有面前的人丝毫的狠辣手段。
冤枉他了。
他又说:“我不狠。”
下一刻,他听到对方拳头攥紧骨骼脆响的声音,这人应该是想打他的。
他低下脑袋。
玉兰却掐着他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宋清云,我倒是想问你,我怎么就不是千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