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
男人叹了口气,对旁边人说:“人类太脆弱了,给他点灵气吧,这样他就没什么问题。”
助手马上去办。
很快一大袋灵气被注入林意身体,他感觉体内经脉好像又活过来一样,脑子更清明了些,相对的,痛也那样深入骨髓撕心裂肺。
修士,是不容易死的。
区区断骨之痛,开颅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停止挣扎,尽管对痛的恐惧都融在了骨血里,他只是睁大眼睛,感受着脑袋被一点一点割开。
比起一开始的痛,更难熬的是这样不太疼后的麻木,和一片茫然。
他的脑袋被彻底切开。
男人凑过来,温柔的安抚他:“别怕,你的脑子是粉色的,很漂亮。”
林意睫毛动了动。
那颗锥状物体陷入他的脑子里,且形态复杂,尚不知内部构造,轻易取不出。
男人观察了一会儿,才叹口气:“该死的人类,若是这样的人为我所用,我们也不必在这条道路上如此辛苦历经磨难了。”
“多么不可思议的想法,若我得到人类的脑子,是不是也会获得这样的宝藏呢?”
林意脑子发晕,刺骨的寒冷骤然来袭,比以往剧烈许多,他眼睛睁大了些,然后慢慢转动,看着男人:“我冷。”
他声音嘶哑,刚刚喊疼求饶的时候弄哑的,显得十分脆弱。
男人一愣,没想到面前的青年会这样说。
让他想起了家里的弟弟,也是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怎么就是个人类呢?
它声音放缓,“你不是火灵根吗?为什么怕冷?”
林意眼睛不动了,他又艰难地重复了句:“我好冷,求你了,给我点热的东西吧。”
他很少求人,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也只是假意说几句。
妖魔看他原本因为疼痛涨红的脸又因为冷变得惨白发青,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了,仍在台子上哆嗦,一副脆弱到极点的样子。
它移开视线,“抱歉,等一切结束了,我再让你暖和起来。”
它像是要燃起林意活下来的动力一样,又或者是看到了亲人的影子,居然温柔地说:“等结束了,我带你回妖魔界,那是我的故乡,虽然没有人界这样美,但我爱它,那是孕育我的地方。”
林意闭上眼睛,无声地哭起来。
他眼泪在白光下都显得有了些颜色,又难过地说:“我冷,我太冷了。”
妖魔让他维持原状,不允许轻易动弹,整个人都被禁锢在台子上。
男人扭过头,去和助手们商量取出那个炸弹的办法。
一个助手提议:“要不让她来吧?”
另外一个妖魔骂了句:“你疯了!她是人类,刚刚才想着把试验体弄死,现在让她来不是瞌睡送枕头吗?”
其他的妖魔扫了眼男人的表情,又七嘴八舌地提议:“要不算了吧?”
“其实也不确定那东西爆炸机制是什么,我们可以赌一把,加快进度。”
“异想天开!”
“可以把他的脑子挖出来,虽然会让他灵智有些影响,不过性命应该无碍。”
“他是人,不是妖魔,脑子这么重要的东西,少一块会死的!你以为他跟你一样吗?”
乱成一团。
男人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那个女人呢?我去看看。”
他站起身体,又吩咐了句:“把他给我看好,谁也不许动,别让他死了。”
助手跟着站起来,小心地说:“是。”
人类世界,现在是黑夜。
谁也不知道,边境线处,周子然一身黑色斗篷,将胳膊露出来,一个士兵拿着工具,一点一点将他身体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这个时候是极其难熬的,他勉强被搀扶,才没有栽倒在地上。
时间十分漫长。
梁信抱着胳膊,同样裹着一身黑色斗篷,她视线从周子然惨白的脸上移开,黑漆漆的眼睛望向远处森林。
一片黛色。
面前的青年被折磨得难捱地□□出声,依旧死死地咬着牙,将牙齿咬得咔咔地响。
最后,终于结束,士兵将工具收走,周子然才满脸冷汗喘着粗气靠在旁边侍从身上,他脖颈冷汗淋漓,显得那根暴出的青色血管格外显眼,正在一下一下地跳动。
他脸上浮现出笑,费力地抬眸看着梁信:“多谢殿下相助,日后必不会相忘。”
梁信点头,走过来,“你那边的东西我已打点好了,别的不必操心,只专注做你承诺给我的事就好了。”
说着,她意有所指:“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吧?”
周子然扯了扯嘴角:“这就不必殿下提醒了,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好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