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目标
镇派出所的同志来过啦,勘察了现场,收集了证据,提取了指纹,拍摄了照片,还询问了几个当事人,主要是问“这两天有谁来过”,然后把尸体运走了。
临走之际要求驻村辅警与村委会通力合作,保护好这个院子,不要让人进入。
郭良与村长王斌当然要照办了,用两指粗的铁链子将大门锁起来,还扯了两条半米长的白纸,写成禁止入内的告示,十字交叉贴在院门上。
第二天一大早,六嫂子风风火火地跑了来,进到屋里便与大舅妈神秘兮兮地咬起耳朵,看她们那眉飞色舞的样子,甭提有多开心了。
大舅应该是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若无其事地坐在院子里抽着烟,听他的评书,就听半导体里传出单老师那富有魔力的嗓音,“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大千世界不一般,人人都在表演。上回书说到童林童海川……”
喜盈盈的老伴跑出来,要把刚得到的好消息与他分享,“老头子,这下好啦,老七辅才的案子有眉目啦。”
“这么快!警察同志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换线的家伙抓到啦?”坐在小板凳上的王辅臣喜出望外地仰起脸,这下可好啦!自己和村长的不白之冤可以昭雪了。
“人倒是没抓着,让他跑了。昨天晚上派出所的同志去找他了解情况,到车站宿舍扑了个空。据他同寝室的报告,那小子正和别人打扑克呢,听说警察来找他,吓得小脸煞白,翻窗户出去的。”舅妈不无遗憾地说,“跑了没用,人家都说了,辅才触电时漏保没问题,接线是对的,老七不是被电打死的,是后来心脏病发作死的。”
大舅感到这个结果也不错,虽然坏人跑了,可保护器安装正确,这是至关重要的。他顿时觉得身体清爽了,像卸下了沉甸甸的大包袱。
“斌子媳妇,看把咱家老头子乐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了,跟当年生小超似的。”舅妈同样是高兴万分,昨天晚上两个人一宿没合眼,就听老头子嘿呀嗨呀的,跟着他上老火了。
这回王辅臣可不处之泰然了,噌地站起身,上杆子去询问祥情,“侄儿媳妇,那个坏蛋到底是谁呀?”
王斌媳妇赶忙上前告知,“是东岭火车站的肖志国,那个年轻的电工,前一阵子还到咱们村打球来着。今天早晨小郭跑到我家,说是在镇派出所的同事告诉他的。”
这个消息可让老头子倒吸了口凉气,“是他!和小光他们打球的那个小伙子,小眼八叉的,那孩子瞅着挺老实呀,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呢?再说,他去辅才家干啥?他应该来咱家找小超啊。”
“是呀,他去老七家做啥?大梅不是说他和少芬是同学嘛,他应该去找她呀。”舅妈也想不通。
王斌媳妇听到的消息蛮多的,“我听前院的方姐说,她打麻将听辅宽讲的,辅警小郭昨天晚上六点多钟亲眼看见,那小子进的七叔的院子,之前还去过少芬那儿,给她送安眠药。辅宽分析可能是这小子看七叔有钱,起了歹心,入室盗窃,用电把七叔电死了。”
“咋地!少芬服毒的安眠药是他给的?他去跟少芬说啥了?那孩子想不开就自杀啦。呃,辅才是半夜死的,他是磅黑儿去的,难不成他去了两次?这得有多重要的事儿呀?昨天出的两桩事都跟他能扯上关系。”心烦意燥的大舅重新坐回马扎上,“要说是他电死的辅才,那不可能,有漏电保护呢。要说是他把老七吓死的,那也不可能,就他那对小眼睛,只能让人笑死。我就不明白了,他为啥要恶心我和大斌呢?是上回球打输了,恼羞成怒记恨咱们村?还是上家来,我哪句话不中听,杵到他的肺管子上了?瞅他挺仁义的,却干这粑粑事儿,这人不咋地,再怎么地也不能挪了漏保的线,拿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啊。”
王斌媳妇在一旁肯定地说:“就是他干的,他是电工,这方面他懂。你让我挪电线,打死我也不会弄啊。”
“都怨你,净干得罪人的事儿。”舅妈埋怨巴巴抽烟的丈夫,“上回人家来,你看那小伙儿眼睛小,哈哈地笑个没完,伤人自尊了,一定是被人记恨啦。”
“要是因为我笑话他,就下绊子陷害我们,那他的心眼比眼睛还小呢。”看得出自从找出了使坏的人,王辅臣的心情开朗多啦,可他突然间脸色聚变,像想到了什么严峻的事情,“他不会是找老七买烟膏的吧?妞妞她爸不是说,那小子在各村掏弄烟膏呢,会不会是得到风声,听说老七在山里偷摸种那东西吧?”
“是呀,七叔种那玩应,我们那口子说他,他也不听啊。”王斌媳妇悻悻地说。
大舅妈嗤之以鼻,“谁的话他听啊?就是个犟眼子,不撞南墙不回头。被人告发了吧?偷着种的那些玩应都让人铲了,还得交一大笔罚款。”
“是呗,三婶,要我说呀,七叔这人心术不正,净往歪门邪道上走,喝凉水睡凉炕早晚是病。”后辈对当叔的有看法。
大舅坐不住了,他把最后几口一气儿抽完,急着起身要出去,“我得去找小郭,告诉他姓肖那小子在收烟膏,这可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