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触电身亡
”三叔王辅臣跟了出来,蹲在村长的旁边,掏出烟盒递给他一只烟,用打火机为他点燃。
“三叔,这事儿呀,我的责任是跑不掉了,电改是我同意的,你和大魁都说装上这个安全,我想你们说的有理,村里也能承担起费用,便由村委会开会商议通过了,可谁能想到啊?能把电线接反啦。不行,得挨家挨户再检查一遍,是不是别人家也有类似的情况啊。”他紧嘬了两口,把半根香烟掐灭了。
老爷子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你想的挺周全呀,有一可能还有二,是得再各家过一遍筛子。你先等等,我有个想法,”他喊住正要起身的侄子,“我看我那先进事迹材料就甭写了,都弄出人命了,不得成反面教材呀。由我来承担责任,反正我也退休啦,混吃等死,给个啥处分也不打紧。你可不一样,还要进步呢。你是好心为了全村人,不能因为出了这事儿,影响到你的仕途。”
“那怎么行?我是村长,电改是我领着干的,我代表村委验收的,咋能出了事让你当垫背的呢?传出去我成啥啦?大不了给个处分,村长给捋了。”王斌硬气地说。
“六侄儿,你可不能意气用事?我来顶包,一个是你让我抓工程监管,接错了线我没发现,责任在我;另一个,我这张老脸在县里还管点儿用,他们不会难为我的。”王辅臣坚持自己的决定。
侄子不想和他再掰扯,坚决不同意,然后招呼着屋子里的辅警,“小郭!小郭!报警了吗?”待小郭跑出来说给镇派出所去过电话了,他惆怅地长出了口气,“我去村委会,召集村委们开会,把全村的用电线路梳理一遍。”
“六哥,你先别走。”大梅姐快步从屋子里走出来,“小光和我发现了疑点,你进来看看。”
“疑点?”王斌站住脚纳闷地看着她,心里在想人都电死了,能有啥疑点呢?但还是跟着堂妹进了屋子。
刘红光站在里屋地上四下扫视着,见王斌一脸沮丧地走进来,便异常严肃地说出想法,“六哥,我和大梅姐商量过了,七舅八成不是电死的,有可能是突发心脏病猝死的。你看他的面部表情,上翻的眼睛,还有眼珠,电死的人应该是往外鼓出的。他触电是肯定的,可那是瞬间的事,不至于这样痛苦扭曲,导致他直接死亡的是后来的心肌梗塞。”
“嗯,触电不会诱发心梗吗?电线接反了,七叔会长时间地过电,导致死亡。”王斌也在努力思考着。
表弟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可你看他的手指,不像是经过长时间的灼烧,伤痕太轻了,最多出现昏迷,这个程度也不至于致死呀?”
“你说他不是电死的?”
“我是说,这不合理呀,反相接的漏电保护器触电后不会是这么轻,即使七舅触电了,也应该是在漏保正常接线状态下发生的,否则手上起码要烧出个洞啊。”刘红光颇有把握地阐述观点。
村长的脑子里有点儿乱,他极力克制着纷杂的思绪,“按你的说法,七叔是触电了,可当时漏保好使,并没接反。过了电有可能引发了心梗,这才要了他的命。”他沉思片刻,眼睛猛的放出异彩,“那是谁事后把电线掉个的呢?他图啥?”
刘红光没有回答他,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俯下身子蹲在地上,用手指了指床下面。并打开手机带的手电筒,给随他蹲下的其他人照亮。在强光的照射下,大家看清了在木床下面的地上有一支玻璃管电笔。
“大舅,你看看,我咋越看越像你家的东西呢。”
“像,像,哎呀,是咱家的电笔呀,玻璃管上有黄油漆嘛。我特意做的记号,怕借出去弄混了。它咋跑到辅才家了呢?”大舅认出了自家的电笔,“小光!咱俩修开关时我把它给你了呀。”
看得出外甥已经回想过了,“是给我了,我把它放炕桌上了,后来是谁收走的就不清楚啦。”
“不会是老七,他没进屋。也不能是你舅妈,我敢保证,这两天她没来过这院子。”
“也不是我啊,我昨天晚上收拾炕桌时没见过它。”表姐也说不是自己拿的,紧接着为丈夫、女儿肯定说,“我家张强和妞妞是后来回家的,他们也没关系。”
老头子突然张大了嘴巴,“是你弟弟,王超拿来的?他从少芬家回来后又走了,指定是他拿走了电笔。”
“有可能是七叔管他借的。把漏保换线的人不会是他,他不可能往我和他亲爹的头上扣屎盆子。”王斌不相信是堂弟干的。
“咱家孩子咋能干那种事儿呢?小超缺心眼呀?再说,我是看着他过桥去的,根本没进辅才家的门。而且他不到九点就开车走了,回县里有事儿,老七是半夜没的,这时间也对不上啊。另外,他咋知道他七叔会触电?八不成是他给害死的,再嫁祸给他爹我和村长你?我们坑他害他啦?”如果猜是儿子掉换的电线,打死老头子也不信。
不光大舅不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信会是王超所为。
“郭冷!你把那只电笔看好了,谁也不许动,一会儿办案的警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