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梦终(上)
才不舍的离开了。我与她是好友,自是盼着她能够嫁对人家,过上好日子的,又不禁想起她与韩慎之间的种种,惋惜了些。
我知她不爱那陈子臻的,却又想不通她为何会答应陈子臻的求亲,难不成是真的如她说的那般不愿辜负他?可韩慎呢,韩慎在她心里又是何许地位,她瞧韩慎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两人怎会走到如今这地步,是想不通的。
芩伍忽而将我揽入怀里,并不言说什么,我动了动唇,却也不曾开口,好似这般已是足了,无需再说些别的话了,便送着手赖进他怀里。
我记着那时醒了,第一眼便瞧见他,我的心已是痴着了,好似许久之前便对他有意,离不开眼去,只想处处粘着他,处处想着他。也不知是何时起,已是离不开他的,他不在时总觉着浑身不自在,若他在我身边,我便是十分安心。我知他会护着我,不让我伤着分毫,处处念着我。他在我心中无人能及的,不是他有多好,只是他在我这里极好的,是世间最好的,于我而言便足了。
“项芫你做什么?”那人好似恼了,将什么东西丢了出去。我欲要睁眼瞧,却没半分的力气,只见了若隐若现的两道人影在眼底闪烁,他们还在争吵着。
疼痛遍布全身,使我动弹不得,如同被毒虫啃噬着皮肉一般,钻心的痛,心口闷着什么,时不时便断了气息,已是万分难受了,却哭不出了。更是发不出半点声来讨这疼,喉间被封着腥气,漫着鼻息,眼角干涩的熏着辣,像是被人生生剖了双眼,烧灼着,五脏六腑不断被撕扯着,生不如死罢了。
我记起了许多事,想说些话来,双唇干裂得灼热,如何也做不到,竟又添了腥气,愈发得浓烈,倒不如痛快些一刀了解了我。
“我再做不到看她受如此折磨。”那男子好似万分痛苦般。
“可这是她欠凌家和芩家的!难道要我们之前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吗?”那男子听她说着,答不上话了,好似哭了般,揪着我的心。
我记起了许多事。
我瞧着那梨树下的人眼熟,轻唤了声,他转过身,亦是拨弄了心弦,是我心上念的人,我便急着向他跑去。
可我如今是明白了,他对我不过是利用,我却情深至此。
“我好想你……”我自是忍不住那泪,湿了他的衣裳,愈发哽咽起来。
“我亦是的。”他轻揉着我的发,声音放的更柔了些,拭着我的泪,轻点我的鼻尖,那笑是好看的,我当真是舍不得的。
那梨花倒是奇了,满树烂漫着,竟不畏这冬而点缀着,也不避了,是那般的洁白无瑕,却不惹人爱看,生生刺着我的眼。
我再留恋些有何用处呢?他们念的从始至终都不是我。
“放过我罢。”我猛的将他推开,他带着错愕和惊恐,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我却笑得越发欢欣,握紧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心口。
他好似口中吼着什么,我越发看不清他,就如那日的雪渐渐没了他的身影,他不再回头瞧我。
我只是长得与那人相似却要替了她的身份做些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日日受蛊毒之苦,你们便没有心吗?若是觉得我欠她的,便让我一命抵一命,为何要这般折磨我?
“我们的敌人是陈家,不是你。”可你们都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