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很多宴席都会携林娘子同去,还引起过许多同行不满。”傅茉糖眼睛越来越亮,看上去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
“我仔细问过那日同行的大夫,林娘子的病是心疾,大多是忧思过重引起的。这些年若是真如林一穷所表现那般和和美美,林娘子也不会那样郁郁寡欢,见到了自己曾经的情郎首先反应也不会是将他放出来!亏我还可怜过林娘子。”傅茉糖越说越自信。
相比之下,江采采就显得黯淡镇定多了,她歪着头,好奇道:“傅大人之前难道怀疑的人不是林娘子吗?那你原本今晚要探查林府的人是谁?”
傅茉糖轻咳一声,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说:“我本来疑心之人是那个小孩。”
“小孩?哪里来的小孩?”江采采面露迷茫。
傅茉糖看着她茫然的模样,觉得她是在装傻,说:“就是那个林家幼子。那日在院子里抱着你腿的那个小孩。”
那个小孩邪性得很,不哭不闹的,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令人心慌慌。
江采采回想起来了,林家那幼子刚开始被旁边衙役大哥挡着,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她后面,还打湿了一块她的裙角。
她啊了一声,慢吞吞地说:“那个小孩是有点问题,不过应该不至于杀死自己的亲爹。”
她低垂下头,从傅茉糖的角度看过去,恰巧可以瞟见她白皙透亮的脖颈。
江采采今日还是穿着一套洗得泛白的衣裙,周身还散发出淡淡的皂角香气。她的眉目间本来有一股凌厉英气,却因为迷茫的眼神显得温顺清丽、纯洁无暇了不少。
那一刻傅茉糖保护欲爆棚。想来江府大抵是不太欢迎这位突然归来的嫡小姐的,也从吃穿用度上对她多有苛刻。若是她能进傅家就好了,傅茉糖脑海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
随即她晃了晃头,看上去一本正经,却偷偷红了耳根,辩解道:“当天那小孩似乎是故意引着我们去寻林二白的,还表现得那么不同寻常,而且林一穷不就杀了自己亲爹吗?我怀疑他那是再自然不过了。”
“是是是,傅大人,你最厉害啦。”江采采好笑地看着“翩翩君子”红了脸,自己都没注意到语气中带着的淡淡宠溺。
这对话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傅茉糖恼羞成怒,转头向外走。不过没走两步,她就停了下来。
回头看见江采采呆在原地,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冷漠给吓到了?
傅茉糖撇了撇嘴,后退了两步。
随后江采采就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被厚厚的白色外袍挡住了。
等她从在空中划拉了两下,探出头来,只瞧见少女潇洒的背影——她把她那绣了金丝银线,看上去就很昂贵的外衣留下来了。
“天冷,采采妹妹可别忘了添衣。”
江采采抱着那余温尚存的衣服,哭笑不得。
入夜后,天气微凉,风声凄厉。
江采采辗转反侧没有入睡。她合衣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的那一块破了个洞的帷幔。
窗外树影婆娑,特别是风一吹,就止不住地抖动起来。每每这时,她都情不自禁地坐起来,紧张地听着窗外是否还有其他异动。
可是每次都仅仅只是风的呜咽声或者大概是野猫翻墙爬树发出的细碎零星声音。
倒是她这种草木皆兵的状态没先等到傅茉糖,先把自己给熬困了。
睡意向她步步逼近,团团围住,只剩下一丝朦胧的意识在强撑着。
可是直到了后半夜,傅茉糖还是没有来。江采采的心不断下沉,很是忐忑不安。若傅茉糖当真出事了,傅府怕是不会轻易罢休,很难不会牵扯到她身上。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意图使自己冷静下来。
今晚无月,天光也不甚明亮,透过虚掩的窗也瞧不清院中的情形。
江采采本想着打开窗吹一下风让自己清醒清醒。她困得睁不开眼,甚至开始出现幻觉了——
她看见一个黑衣人被人一掌击中,如折翼的雀鸟般从院子中央那棵高大的树跌落。惊起一枝鸣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