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目

在这浓雾中，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人们的惊呼声、桌椅板凳的倾覆声、茶杯茶碗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都被这股浓雾所吞噬。忽然，狂风大作，雾气快速消散，客栈里又逐渐变得清晰。阿汪这才看见，滕之翼依然在空中保持飞扑的姿势，但做出攻击姿态的右手已被夏青一把握住，动弹不得。

阿汪拍着手笑道：“风一来，雾就散了。”

夏青不想惹事，用眼神制止他继续打趣。

滕之翼落到地面，正用力想抽回右手，只觉忽然一松，夏青已经放开，心知不是敌手，只得冷脸怒目而视。

刚才斗法的紫衣少年上前行礼道：“在下宣城孟思源，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宣城孟家素有贤名，见他言谈举止温和，夏青也抱拳回复：“越州夏青。”

阿汪凑过来，刚想依葫芦画瓢地自我介绍，突然听到门口一声娇喝：“刚才是谁起风的？滚出来。”

众人将目光移向门口，只见一红衣女子刚跨进门槛，满头满脸都挂着白色的粉末，微风中伴着阵阵花香，众人一看就明白了，齐刷刷地又把目光移回夏青。

“是我”夏青略有歉意说道。

孟思源也上前道：“我们刚才与夏兄切磋技艺，不成想误将姑娘的香粉打翻，为表歉意，我们孟家愿意承担这盒香粉的损失。”

红衣女子擦干净脸庞，打量了一下他二人，又瞅了瞅旁边气鼓鼓的滕之翼，问道：“你们是一起组队的吗？”

“不是，我们不是考生。”夏青答到。

孟思源也道：“我与夏兄素味平生，今天有缘相聚。”

滕之翼则哼了声，没回答。

“你是宣城孟家的？”红衣女子问道。

孟思源整了整衣袖，态度恭敬回道：“在下宣城孟思源。”

红衣女子又转过来问道：“你是青州白家？”

夏青摇摇头，表示不是。

红衣女子沉吟片刻，问道：“你的御风术使得不错，为什么不参加比赛？”

夏青道：“我们不是考生，只是来寻人的。”

“你是来找一起组队的同伴吗？”红衣女子继续追问。

阿汪见状，抢答道：“我们是来找叶姑娘的，叶姑娘答应给仙药，给阿青娘治眼睛。”

“金陵叶家？”

阿汪道：“就是，是的。”

红衣女子又问道：“什么眼疾？症状是什么？”

阿汪逐渐找到存在感，继续答道：“哭太多，眼睛慢慢就看不见了。”

众人见他俩简朴或者说寒酸的衣着，又坦言不是考生，纷纷心想，估计是散修，没有办法组成五人队，只能到报名点碰碰运气。但是有点实力的世家子弟，一般都是早早结对成行，极少有落单的。

红衣女子似乎对夏青很感兴趣，继续道：“你既然能找到报名点，说明还是有几分本事，来自哪里？”

“庄家村，庄狗子。”阿汪无比自豪地说道。

那落差极大的神态，与稍显违和的自我介绍，把众人都逗笑了，红衣女子也忍俊不禁笑道：“我问的是这小子。”

夏青不答，孟思源好心替他回道：“夏兄单名一个青字，来自越州。”

“好，拿着。”红衣女子说罢便递过来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道：“这瓶清目露，可以治疗眼疾。”

夏青心下诧异，还没来得及询问，阿汪已经一把接过，连忙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