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75. 云游

她的手腕。

“走吧！”对方熟稔地说。

木川吓了一跳，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路飞压根不在乎她为什么在这里，也不问任何问题，只是特别自然地扯着她往山丘下面走。

他的手比她大，用的力气也很大，而她的手腕在夜风中暴露久了，路飞抓过去的时候觉得冰冰凉凉。

“好玩吗？”木川问他。

“嗯……没什么，反正也不是我自己打中的。”他说，“你好冰啊，不会生病了吧？”

路飞凑过去用手掀她的刘海，然后用掌心轻易覆盖着少女的整个额头，接着又松开，很无害地睁着圆圆的狗狗眼：“不冷不热，算是正常吗？”

“可能吧。”

两人保持着拉扯的姿势往山丘下面走，时间长了有点累，木川刚要挣脱出去，少年立刻条件反射似的握紧她的小臂。

他下意识皱眉跟她用那种撒娇的语调抱怨：“你又要跑掉了吗。”

木川差点笑出来，她无奈地反问：“你说的这个人是你自己吗？”

“可是大家都会跟着我的。”路飞无辜地说，“要是遇到索隆山治也会一起回去。”

“我不是你的船员啊。”

路飞侧对灯，脸上有部分阴影，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十分专注，看她的神色又显得自然：“我知道，但我们是朋友吧？就像特拉男一样。”

“嗯，是朋友。”她点点头附和。

“朋友就要一起回去！”

“这什么歪理啊喂！”

他此刻却转移了话题，用那张傻瓜脸感叹道：“你买了好多东西，是吃的吗？”

每当这种时候，路飞就会给人一种又傻又聪明的印象。因为不知道他究竟是懒得解释所以故意换话题，还是压根没想那么多，总之让人觉得这家伙情商很高。

“是罗先生要买的药。”木川解释道。

“欸——”

草帽少年无意义地拖长语调，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是什么都没想，他转过头看她，眼睛明明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妙的质问：“木头每次都帮特拉男的忙啊……”

“呃…毕竟他没下船，我就顺便出来了。”

“是这样。”

他又一次用平时的语气说着，接着就重新嘻嘻哈哈地说起岛上的其他东西，从夜市里的特产肉，说到酒馆的菠萝啤，大大咧咧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木川唯一边顺着他的话闲聊，一边无所事事地四处乱看，正好少年在耳边不断重复食物的名字，于是她指着前方夜市小摊的风车：“看，我刚刚还买了一个风车。”

“好多颜色。”他也望过去，“你喜欢风车啊。”

“算是吧，以前也遇到过好心的老板免费送了一个。比起这种五彩的我还是更喜欢单色，像是金色或者蓝色吧……银色也挺好的。”

黑夜彻底笼罩下来，木川望向路飞，刚好看见他满脸兴奋地到处打量，她越来越幻视这家伙像小狗，下意识用了玩笑语气：“你呢？喜欢什么颜色？”

“唔，我都喜欢。”

路飞不在意地回答，他就没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

他转过脸看她，垂着眼睛凝视了几秒，忽然伸手把那副搞怪的“look”墨镜推上去。

木川眨了眨眼，她本来还想继续问下去，但对方明明十分平静，目光却隐隐约约带着纵容和好奇，她直觉不能再持续这个话题了：“那——”

“不过。”

少年几乎是不含任何打量、审判，只是单纯注视着她的眼睛，表情直白且不加掩饰，不笑的时候比平时更加认真。

“只能选一个的话，我喜欢红色。”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