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72. 始于极限

不行，你就想象脑袋里有流水，顺着耳道进去，循环一周出来。”

“……你不是在换着花样骂我吧。”

“快点躺回去。”

可靠的二十六岁大人在发号施令，相较于她，语气是习以为常的命令。

蓝色顶灯里的钨丝在缓缓燃烧，罗坐在灯光下，半抱着刀身，黑发流淌光辉。

他身上有浓重的阴影，脸部都隐没在昏暗里，只有一双眼睛安安静静地凝视她的方向，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少女走回床铺，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他示意她盖上被子，灯影争先恐后地落下来，在他手背、手指上的纹身折射幽深的蓝色。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开始呼吸。”

“慢慢闭上眼睛。”

“觉得自己很平静。”

“一切都不需要担心……”

…

……

难得一夜无梦。

等到木川再睁眼的时候，温暖的太阳光线正好落在眼皮上，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她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揉了揉太阳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餐厅内的几人正在边吃早餐边聊天。

“怪不得当时我们谈论匕首侠的时候，她的表情那么古怪。”乌索普抓起三明治边吃边说，“结果本人就在旁边听着，柯伦你们平时都没发现什么吗？”

“这要怎么发现啊！自己的船长突然有一天变成女生，而且还是超级美少女，这是什么话本剧情发展！之前还在她面前调侃过——啊，她和假的匕首侠…那个假冒的家伙还喜欢她的男生脸！”

柯伦鼓着腮帮子吞咽三明治，脸上的忿忿不平变成了惊恐。索隆立刻浮现出一个【你们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的无语表情：“好乱。”

“所以两年前她才15岁吧？”弗兰奇说。

“这么年轻……”

“草帽小子在香波地就知道了，居然也什么都不提。”

“我们船长那种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眼里男女都没区别的。”

“特拉法尔加呢？你之前也见过她吧？”

忽然被cue的罗还捏着饭团，海苔的部分黏在指尖有点不适，他皱着眉说：“见过。”

言简意赅，但其他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本来是为了防止追问而刻意敷衍过去，但他面前的人全是厚脸皮，反而更起劲。

“是什么样的？和现在一样吗？”

几人的目光黏在他的脸上。罗不太喜欢这种成为瞩目焦点的感觉，脑袋上挂着三道黑线，话更少了：“差不多。”

乌索普马上失望地起哄：“什么啊多说点嘛！”

“她那时候……”罗顿了顿，抿住嘴唇，“看起来年龄更小。”

“喂！这不是废话吗！！！”

“可恶啊这家伙一点用都没有！”

一群人期待落空。原本竖着耳朵偷听的山治也失望地垮着肩膀，自从发现【黑暗王子】的真实身份后，之前那些毫无破绽、毫无悬念的相处过程都镀上了一层莫名滤镜，像解谜一样，他一点点找出了对方更符合性别的部分，说过的话、奇怪的举止，还有站在蝠鲼上坠入深海的画面。

明明男生模样说话时看起来那么欠扁，一旦变成女孩，就自动软下语调，连带着喊他名字的尊称都变得更难以启齿了。

她之前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和他相处的？被他那么粗鲁地对待，印象一定很差吧……可恶的橡胶混蛋，早知道就早点说啊！

“山治先生？你堵在门口干什么呢？”

对，就是这种微微上扬的语调。被少女裹在口腔里再黏黏糊糊地吐出名字，仿佛是在喊恋人的亲昵，又像是对年长男性的依赖，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见鬼，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个！

“唯、唯……”啊，该死，她的真名为什么也是这种黏黏糊糊的可爱类型。

木川唯一脸奇怪地看着堵在餐厅门口的厨师。这个人是不想让她吃饭吗？岂有此理，这也能差别对待吗！而且居然还脸红了，是在生气？

山治还在心里进行语言组织，只见一个脑袋从少女的背后冒出来，路飞那遮掩在麦秸草帽下的小麦色圆脸搭在她的左肩上，关系很好地勾肩搭背。

麦秸帽沿斜斜地耷拉下来，光线在船长的额头上画出明亮的斑点，他笑时嘴边露出了成排洁白的牙齿：“怎么停啦？木头？”

山治无意识地望向路飞，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过去好像从未用这种更为熟稔的语调对除草帽团以外的人说话。即使是无需避讳的、光明正大的句子，也让听者领会到这之中的信任，所以声调里才会飘逸着一股不期而遇的亲昵。

这小子是不是……？

“你醒啦！快来吃早餐，有三明治和饭团！”柯伦眼尖地看见了门口的木川。

于是黑发少女径直从山治身边经过了。木川侧过身